那股至高无上的气息，来得快，去得也快。
仅仅是一闪而逝，便又重新收敛回了那座看似平平无奇的小院之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但带给在场所有人的震撼，却是无以复加的。
整个城主府区域，陷入了一片死寂。
柳清月捂着胸口，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脸色苍白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眼中充满了惊骇与茫然。
败了。
彻彻底底地败了。
她甚至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仅仅是对方无意间泄露的一丝气息，就让她的道心受到了重创。
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就像一只蚂蚁，妄图去揣测巨龙的威严，结果被巨龙无意间的一个呼吸，就吹得神魂颠倒。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四位天骄甘愿为仆，为什么那个盲女会说她的“光”很“脏”。
因为在那种真正的“大道本源”面前，自己这点所谓的“圣洁”和“慈悲”，确实是充满了后天雕琢的痕迹，充满了“虚伪”和“杂质”。
“小姐！”
她身后的护卫们，终于从那股恐怖的威压中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扶住她，一个个脸色发白，心有余悸。
“我没事。”柳清月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激荡的心神。
她再次看向叶辰四人，这一次，她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隐晦的审视和好胜，只剩下了纯粹的敬畏和一丝……苦涩。
“是清月……孟浪了。”她对着四人，再次盈盈一拜，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多谢几位道友阻拦，否则清月若是贸然闯入，惊扰了前辈，后果不堪设想。”
叶辰看了她一眼，神色平淡，没有说话。
在他看来，这女人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
师尊的威严，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以揣测的？刚才那一下，都算是师尊手下留情了。
莫九则是哼了一声，小声嘀咕：“现在知道厉害了？刚才那股装模作样的劲儿呢？”
林萧推了推眼镜，传音道：“师尊这是在‘点化’她。此女天资不凡，但道心有缺，过于执着于‘自我’的‘善’。师尊此举，是为她斩断前路的荆棘，能否勘破，就看她自己的悟性了。”
柳清月自然听不到他们的传音，她此刻心乱如麻，再也没有了留在这里的心思。
“叨扰了。”她对着四人又行了一礼，然后便带着手下，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
她需要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消化一下今天这足以颠覆她过去所有认知的经历。
看着柳清月离去的背影，莫九撇了撇嘴：“总算走了，看着就烦。”
“师尊之威，岂容宵小窥探。”韩厉瓮声瓮气地说道。
叶辰则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沉声道：“明日，便是庆典之日。我等需更加警惕，切不可让任何人，打扰到师尊的大计。”
三人齐齐点头，神情肃穆。
……
小院内。
官绾绾正对着水镜，美滋滋地欣赏着自己的新造型。
【不错不错，这身睡袍，高端大气上档次！这面具，低调奢华有内涵！】
【就这么定了！明天就这身去！】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只是试戴了一下装备，就在外面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她只觉得，有了这身行头，明天上台演讲的紧张感，似乎真的减轻了不少。
【反正脸被遮住了，
【到时候我上去，随便念两句稿子，什么‘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我宣布，废铁城第一届挖矿大赛，现在开始！’之类的……】
【说完就开溜，完美！】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连带着看系统那三个任务，似乎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不就是走个过场吗？小意思！】
【不就是管一个月矿吗？到时候找那个独眼龙当代理，我当个甩手掌柜不就行了？】
【不就是讲课吗？到时候我就跟他们讲讲‘思想品德’、‘马哲理论’，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听不懂就是高深，没毛病！】
官绾绾的阿q精神，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