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站在村口，怀里抱着那块发蓝光的石头，手指抠着边缘的裂纹。他盯着眼前六间新盖的房子，墙是石铁混砌的，屋顶压了彩石，门口还挂着会响的铃铛。
云小糖朝他走过来，脚步不快，停在三步远的地方。
“你那石头，是从北坡矿脉带下来的？”她问。
阿勇一愣，下意识抱紧了石头。这矿他挖了好几天才找到，夜里靠它照亮，虫子都不敢靠近。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那边缺人搬木头。”云小糖指了指身后，“你要是愿意，干一天活，吃三顿饭，不谈报恩，也不用跪。”
阿勇眼睛动了动。他已经半个月没吃过一顿热饭，睡的都是树杈和山洞。前些天路过别的村子，刚靠近就被赶出来，说流浪汉会引来强盗。
可这里不一样。
房子是新的，墙在加高，地上堆着铁架和木板，还有人在编茅草顶。白焰从旁边跑过，嘴里叼着一根绳子，尾巴扫了扫他的小腿，又跑了。
“你们……不怕我偷东西？”阿勇低声问。
“你会拆陷阱？”云小糖忽然换了个话题。
“嗯。”
“西林昨晚来了野猪，脚印还在。你能认出来吗？”
阿勇脱口而出：“东边三道浅痕，西边拖泥，应该是公的，左后腿有点瘸。”
云小糖笑了：“那你比我们懂林子。”
话音刚落，洛无涯从屋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削好的木钉。他看了阿勇一眼，把木钉扔到地上。
“昨夜毒圈晃了一下。”他说，“以后得有人守外围。”
阿勇没接话，但肩膀松了一点。
他知道守夜意味着什么。在原来的村子，轮到谁守夜，第二天就能多分一碗粥。这不是施舍，是交换。
云小糖转身走向空地中央，回头招手：“来吧，先带你认个地方。”
阿勇迟疑两秒，跟了上去。
路上她告诉他，村子刚重建完，缺人手。白天大家一起干活，晚上学防身术。白焰负责练闪避靶子，洛无涯教格挡，她教合成。
“你有手艺就行。”她说，“不用会打架。”
走到一堆废料前，云小糖弯腰捡起几根藤蔓和铁片：“比如这个，废铁加藤蔓能做绊索。明天我教你。”
阿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全是茧和划痕，指甲缝里还有泥土。他以前靠设陷阱抓野味养活一家五口，后来强盗来了，一把火烧了村子，他爹娘死在屋里，妹妹被带走，他拼了命从后山滚下去才活下来。
这些他没说。
但他把石头轻轻放在脚边，不再抱在怀里。
中午开饭时，村民在空地摆了七副碗筷。
阿勇站在边上没动。
云小糖端着粥走过来，直接塞进他手里：“吃饭不许站着。”
他低头看碗，热气往上冒，里面有肉末和野菜。他咬了下嘴唇，慢慢蹲下来，坐在角落。
没人围着他看，也没人问东问西。一个老伯递来一双筷子，说：“你是猎户吧？眼神稳。”
阿勇点点头。
下午，云小糖带着一群人去西林运材料。她让阿勇走在前面。
林子里有几处塌方，地面湿滑。阿勇一路观察脚印和断枝，走到半路突然停下。
“前面有动静。”他说。
众人停下。
他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泥印：“半个时辰内，野猪群往南去了，数量不少。”
云小糖打开藏宝图看了一眼，西南红点确实在移动。她没说话，只对洛无涯说：“绕北线。”
回程时，阿勇主动扛了一根长木。白焰本来想抢，被云小糖拦住。
“让他试试。”她说。
阿勇走得慢，但一直没放下。到村口时，额头上全是汗，衣服贴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