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的手还停在储物戒上，指尖微微发紧。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站在村口那块塌了半边的石墩前，把身后的人全挡在视线之外。
白焰低伏着身子，爪子抠进土里，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响。它盯着那六个人，耳朵一抖一抖的，像是在数对方呼吸的节奏。洛无涯落在她右后方三步远的位置，手已经搭上了剑柄，指节压着青铜纹路，没用力，但也没松开。
铁车停得不远不近，正好卡在射程外。领头那人把面具扔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闷响。他脸色确实很白，不是病态的那种白，是像常年不见光的人突然被太阳照到，泛着一层死气。
“小姑娘，你挺有胆子。”他说，“刚才那一套救人的本事我也看了，不错。可惜啊，活人多了，麻烦也多。”
云小糖眨了下眼，“你们是冲着尸体来的？”
男人笑了，嘴角扯得有点僵，“尸体能值几个钱？我们是做生意的，专收‘干净货’。这村子刚遭灾，灵气残留还在，地脉没断，是个好地方。清空了，转手就能卖高价。”
旁边的黑衣人跟着笑起来，笑声干巴巴的，听着不像人声。
云小糖点点头，“所以你们一路跟着难民走，等他们死得差不多了再来捡便宜？”
“聪明。”男人抬起手，指尖亮起一团暗红的火苗，“不过聪明人通常活不长。今天这村子，我们要清场。你要是现在让开，我赏你一口热饭吃。”
风从北坡吹过来，带着一点井水刚泛起的湿润味。村子里没人出声，门板后有小孩在哭，很快就被捂住了嘴。
云小糖还是没动。
她脑子里的藏宝图忽然闪了一下，角落弹出一行小字：【北坡山洞·生命信号持续减弱】。她扫了一眼就没再看，现在顾不上那边。
她只问了一句：“你们杀过多少村子了？”
男人歪了下头，“数不清。反正每个都比这个热闹。”
云小糖抬手，从储物戒里抽出一根短棍。木头做的，看起来普普通通，连灵光都没冒。但她握上去的瞬间，棍子表面浮起一层淡金色的纹路，像是被唤醒了什么。
白焰耳朵一竖，尾巴猛地绷直。
洛无涯冷笑一声，“你非要装到最后是吧？”
云小糖没理他，盯着对面六个人，“你们六个，带车来，说明不止要抢东西，还想运走尸体做材料。毒雾刚退，尸骨未寒，你们就敢动手——这种事干多了，不怕半夜鬼敲门？”
“鬼？”男人嗤笑，“老子就是鬼。”
他手一挥，火球腾空而起，直奔云小糖面门。
她没躲，抬手就把短棍往前一甩。棍子飞出去的刹那，空中炸开一道金线，火球撞上去直接碎成火星，四散落下，烧焦了几片瓦砾。
“反击了！”左边一个黑衣人喊了一声，抽出腰间弯刀。
“别急。”男人摆摆手，眼神却变了，“那根棍子……不是凡品。”
云小糖站在原地，手腕轻轻一翻，短棍自动飞回她手里。“你们认得出灵器，说明干这行不短了。但我劝你们一句，今天这村子，碰不得。”
“哈？”男人瞪大眼，“你还真把自己当护村神了？”
“我不是。”她说，“我是来收债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冲了出去。速度不算快，但每一步落地都带着轻微震感，像是踩在某种节拍上。
白焰紧随其后，四肢发力，像一道白色闪电贴着地面掠过。它没扑人，而是直奔马腿。那八匹黑马受惊嘶鸣，铁车晃了一下。
洛无涯没动，但他拔出了剑。
青铜重剑离鞘一半，一股压迫感就铺了出去。对面两个黑衣人脚步一顿，其中一个差点把刀掉地上。
“守夜人的剑？”有人低声说。
“闭嘴！”首领怒喝，“都给我上！活捉那个女的！她的装备值天价！”
四个黑衣人同时出手，两把刀、一把链锤、一张网兜全朝云小糖招呼过去。她侧身避开刀锋，短棍横扫，砸中链锤链条，金属断裂声清脆响起。下一秒她矮身钻过网兜缝隙，反手一记肘击打在最近那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