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屏幕上的信号波纹彻底扭曲，变成一团乱码。云小糖收回手指，把刚才合成的逆向脉冲模块数据存进加密文件夹，命名：【糖心01】。
她站起身，走向指挥厅。洛无涯靠在门边，手里转着那枚从窃取器上拆下来的黑色芯片。
“查到了。”他说，“频率编码和三年前幽冥殿渗透北境营地的手法一致。”
云小糖点头，在主控台输入指令。全息投影亮起，显示整个基地的通讯节点分布图。七处废弃防御塔的位置被红圈标出。
“不能再等了。”她说，“我们的情报太被动。别人往哪儿埋钉子，我们才知道哪儿有问题。现在要反过来。”
洛无涯挑眉：“你想动编制？”
“不止。”她调出一份名单，“从后备队里筛了六个人，感知力强，行动稳，没被重点势力接触过。我要建一支专属情报网。”
他盯着名单看了两秒：“代号呢？”
“糖心计划。”她敲下确认键，“第二阶段，启动。”
会议室灯光暗下，六名新情报员列队站在投影前。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蓝色作战服，耳麦边缘泛着微弱蓝光。没人说话，但有人的手指在战术腰带上轻轻摩挲。
云小糖走到前方，终端一划，窃取器的照片放大在屏幕上。
“这是昨晚出现在西北角的东西。”她说，“它偷信号，传数据，目的不是破坏，是监听。我们修墙、改线路的时候，有人正躲在暗处记笔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你们的任务不是抓人，也不是硬碰。是看、听、记。谁走错了路，谁说了假话，谁的眼神多停了半秒。这些才是杀招。”
一名女学员举手：“如果发现目标携带干扰设备怎么办？”
“不碰。”云小糖说，“拍下特征，标记位置，撤离。你的价值不在现场交火，而在活着回来传消息。”
洛无涯接话：“记住，情报不是听到什么就报什么。三句话里可能只有一句真，剩下两句是饵。你们要做的，是把钩子找出来。”
培训从第一天就开始。第一课是识谎。
训练场内，两名老队员模拟对话。一人陈述昨晚巡逻路线，另一人提问。藏宝图在云小糖眼前展开，对方的精神波动曲线实时浮现——说到某个路口时，脑电频率突然升高。
她不动声色，在终端上点了一下。那位正在回答问题的老队员耳机里立刻响起提示音。
“错了。”云小糖开口，“你刚说你在东三区待了二十分钟。但那边的能量灯每十五分钟闪一次，你描述的光影变化对不上时间。”
全场安静。
她看向新人们：“人的身体会骗不了。呼吸变快，瞳孔收缩，肌肉紧绷。这些藏不住。我会让你们练到能听出一句话里的汗味。”
第二天的课在毒雾边缘进行。能见度不足五米，地面湿滑，草叶上挂着黏稠的露水。
“隐迹不只是走路轻。”洛无涯示范如何贴地移动，“气味、声音、热源，每一项都能暴露你。这片区域有三股巡逻队来回穿插，你们要在不触发警报的前提下穿过中间地带。”
一名男学员刚趴下，手腕上的监测环就亮起黄灯。
“心跳过快。”云小糖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压住。再急，野狗都能闻到你慌。”
他们花了四个小时才完成五公里路程。有人中途触发了虚拟陷阱，有人踩断枯枝被判定淘汰。最后一人抵达终点时，作战服已经被泥水浸透。
第三天是脱身演练。云小糖拿出一堆报废零件。
“每人三分钟，用这些东西做逃生工具。”她说，“不能用枪，不能求援，只能靠手头的东西。”
有人做了烟雾弹，有人拼了个绊线钩索。她只看不说，但在系统后台一条条推送修正建议。
“金属片边缘磨尖，刺入树干更稳。”
“引信延长两厘米，足够你跑出十步。”
到最后，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这不是教他们怎么逃，是在教他们怎么活。
三天后，节点部署开始。
七座废弃防御塔逐一激活。云小糖用合成术批量生产微型增幅器，每个只有巴掌大，外壳刻着简易符纹。材料全是基地积压的废料。
“省着点用。”她把第一批设备交给新人，“坏了不补，丢了不找。这玩意儿是你命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