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光还在跳，人群没散。
云小糖站在主台边，手里拎着一块废铁盾。她抬手敲了三下，声音清脆响亮。
“刚才说要学炼器的，现在就能开始。”
她把盾牌往台上一放，“第一课，免费。”
底下人愣住，接着嗡地炸开。
有人往前挤，有人踮脚看，还有几个刚报名的学员直接冲到了前排。
“真教？”一个满脸煤灰的青年扒着台角问。
“不是讲大道理那种？”
“动手才算数。”云小糖从储物戒里掏出三件破损灵器，摆成一排。
断裂的弓臂、锈死的护心镜、裂了缝的符匣，全都是昨天回收的战场废料。
“这些能修。”她说，“你们也能学会。”
台下安静了一瞬。
老匠人们互相使眼色，有人低声嘀咕：“哪有这么容易？炼器得看天赋。”
云小糖像是听见了，笑了笑：“我不靠天赋能吃饭。我靠的是知道铁怎么热，缝怎么补。”
她拿起那根断弓，指了指接口处的纹路。
“看这里，裂口歪了七度。直接焊会崩，得先用火符烘一遍，让金属松一点。”
她说完，取出一张低阶火符贴在弓臂上。
火焰燃起，温度不高，但很稳。她用手背试了试热度，翻过弓身继续讲。
“加热三十秒，停五秒，再加热。反复三次，应力就散了。”
“然后用兽骨粉调点胶，填进缝隙。不是越多越好，薄薄一层就行。”
底下有人掏出本子记，也有新人盯着她的手不敢眨眼。
等弓臂处理完，她拿出一把小锉刀，慢慢打磨接口边缘。
“两边要贴合，差一丝都不行。不然灵气走不通，射出去自己炸。”
说完，她把两段弓拼在一起，轻轻压紧。
一道微弱金光闪过，弓体重新连接。
台下一片抽气声。
“这就……好了？”
“还没。”她把弓放到一边，拿起护心镜。
镜面布满锈斑，中心还凹进去一块。
“这玩意儿本来是防毒雾侵蚀的。现在防护层失效了，得重镀。”
她从戒指里倒出一小撮银灰色粉末，“这是从矿渣里提出来的锌晶粉，便宜但管用。”
她用毛刷蘸粉，均匀涂在镜面上。
“刷三遍，每遍间隔两分钟。最后一遍要用阴火烤，不能急。”
她点起一簇蓝焰，慢慢烘烤镜面。
几分钟后，镜子泛出淡淡光泽，像刚出炉的新货。
最后是符匣。
裂缝太深，直接修不行。她拆开底盖，换了块备用符板，又调整了内部导灵槽的位置。
“旧槽偏了，耗能高。改直一点，续航能多撑两个时辰。”
她合上匣子，轻拍一下。绿灯亮起，代表运转正常。
三件灵器全修好，摆在台上闪闪发亮。
云小糖拍拍手：“谁想试试？”
三个新人被推上台。
她把工具递过去，一句句教他们怎么操作。
有人手抖，她就在旁边提醒角度和力度。
等三人各自完成一步流程，她点点头：“明天七点，炼器房见。能坚持三天不偷懒的，算正式实习生。”
人群哗然。
有人激动地抱住了同伴，也有老匠人皱眉退后两步。
一个穿皮围裙的老家伙走出来，声音有点硬：“你这么教，以后我们这些人岂不是白干了？”
周围安静下来。
大家都看着云小糖。
她没笑，也没反驳，只是拿起刚才那块废铁盾。
“你猜我现在手里拿的是什么？”
“废铁呗。”那人答。
“不对。”她说，“这是我三个月前捡的防御塔零件。当时没人要，说它太旧，没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