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动渐渐停了，红雾像退潮一样缩回裂缝，那条漆黑的手臂也缓缓沉了下去。
云小糖没动，手里的破甲箭还搭在弓上，眼睛盯着地缝边缘。直到最后一缕雾气消失，她才慢慢放下武器，把箭收回储物戒。
洛无涯也松开了剑柄，但没收剑。他低头看了眼袖口，那里有道细小的符文闪过微光，很快暗了下去。
“它走了。”白焰趴在地上，尾巴甩了两下，“刚才那玩意儿是不是怕你？”
洛无涯没回答。
云小糖转头看他，“你刚才用了什么？”
“没什么。”他终于把剑插回背后，“只是让某些东西别乱动。”
她笑了笑，“哦，那你这‘没什么’还挺管用。”
空气安静了一瞬。
她走回石台边，从戒指里拿出《九转锻体诀》，翻到最后一页，故意念出声：“唯有持塔者，方可入渊底。”
洛无涯眼神一动。
她装作没看见，继续说：“你说守夜人知道x-7的事，那你们组织……到底跟这地方有什么关系？”
他沉默了几秒，“不是拿走什么，是阻止它被打开。”
“谁要打开？”
“三百年前失败的人。”他抬头看她，“现在可能回来了。”
她手指绕了下发尾，“你是说，我？”
洛无涯没点头，也没否认。
“你们组织盯这个门多久了？”她问。
“很久。”
“那你呢？你是来抓我的？”
“如果我想抓你，刚才就不会让它退回去。”
她盯着他，“可你现在也不肯说实话。”
他声音低了些，“有些事不能说。说了，不只是我死。”
她眨了眨眼，“那你会连累别人？”
“会。”
“包括我？”
他看着她，没说话。
她把书收进戒指，拍了拍裙摆，“行吧，你不说是你的事。反正咱们目标一样——去沉星谷看看。”
洛无涯皱眉，“你真打算去？”
“不然呢？”她歪头，“我都拿到线索了，不去岂不是浪费？”
“那里是禁区。”
“我知道。”
“进去的人全死了。”
“我也知道。”
“那你还要去？”
“对啊。”她笑了一下，“我又不是普通人。”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说：“你早就知道些什么。”
“你也一样。”她反问，“不然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守夜人总部离这儿可不近。”
他没答。
但她看见他手指收紧了一下。
两人站着没动，中间隔着半步距离，像是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最后还是云小糖先动了。她转身走到宝物堆前，开始整理材料。灵矿、残器、秘法书，一样样往戒指里塞。动作很慢，像是在等他接话。
他果然开口：“你刚才合成的那支箭，用的是远古技术。”
她手一顿，“嗯？”
“守夜人档案里记载过这种手法。”他说，“只有神境时期的炼器师才会。”
她回头看他，“所以呢？”
“所以你在装。”
“装什么？”
“装不知道。”他走近一步，“你懂那些批注，你认得那座塔，你还知道怎么激活远古合成术。这不是巧合。”
她站直身子，“那你觉得我是谁？”
“我不知道。”他说，“但你绝对不是普通求生者。”
她笑了，“谁又是普通的？”
他又沉默了。
她没再追问，继续收拾东西。等到最后一块灵晶放进戒指，她才说：“既然我们都藏着秘密，那就别逼对方摊牌。至少现在不行。”
“可以。”他点头，“但有个条件。”
“你说。”
“见到门的时候，别擅自行动。”
“你怕我开门？”
“我怕你死。”
她愣了一下。
这话太直白了，不像他会说的。
她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别的意思，但他眼神很稳，没有躲闪。
“行。”她答应下来，“我不乱来。”
他这才松了口气。
她背好包袱，活动了下手腕，“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白焰恢复。”
“它没事。”白焰从石堆上跳下来，“本大爷就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