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宝图上的红点还在跳动。
云小糖站在指挥所门口，手指从储物戒上移开。刚才那阵震动来得突然，能量波动清晰可辨——七十余人，正从东南方向缓缓推进，速度不快，但路线精准地避开了她埋下的三处感应符。
她没出声，只是转身走进营地。
灯火通明。
本该轮休的巡逻队仍在来回走动，弓手们坐在兵器架旁一遍遍检查熔火弓的机关，有人指甲缝里还沾着机油。一个新兵蹲在墙角，手抖得连护腕都扣不上。
云小糖脱下披风，随手搭在石柱上。她换了一身日常穿的鹅黄罗裙，发间玉簪微微发亮。走过训练场时，她停下脚步，蹲在那名新兵面前。
“怕不怕？”她问。
少年抬头，嘴唇动了动：“怕。”
“我也怕。”她伸手帮他把护腕系紧，“但我更怕他们不来。”
少年愣住。
“昨天他们派人来踩点，结果什么都没捞到，反而被我们摸清了底细。”她站起身，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几个人都听到了，“我们现在知道他们的战术、装备配置，甚至连谁负责断后都一清二楚。”
她环视一圈：“你们觉得，是藏着掖着等他们偷袭好，还是现在就让他们知道——咱们早就等着了？”
人群安静了几秒。
有人低声说：“那就打呗。”
“对，打！”另一个声音接上。
云小糖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身朝主营高台走去。
白焰正趴在东侧断崖边缘啃骨头，尾巴高高翘起，耳朵不停转动。听见脚步声，它头也不抬：“来了？”
“嗯。”
“我闻到那边有动静。”它咬碎最后一块骨渣，甩了甩嘴，“七十多个活人，气味杂得很，不像正规队伍。”
“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白焰猛地站起来，爪子在地上划出几道印子：“终于要打了？等这么久，我都快睡着了。”
“急什么。”云小糖走近，顺手揉了揉它脑门上的火焰纹，“待会儿你带精锐埋伏在断崖下方，等信号再动手。”
“知道了。”它甩开她的手，“别老当我是小崽子使唤。”
话虽这么说，它却立刻朝伏击区跑去，途中还故意用尾巴扫倒一堆备用箭矢，发出哗啦一声响。
洛无涯站在地图投影前，眉头皱着。他手里拿着一支炭笔，在布阵图上反复修改某个节点的火力覆盖范围。
云小糖走过去，递上一杯药茶。
“喝点吧。”她说，“司徒刚熬的，安神的。”
他接过杯子，没喝：“你觉得他们会从哪个方向主攻？”
“西面。”她指了指投影，“毒圈明天辰时会经过那里，正好掩护他们接近。而且……他们以为我们会把主力放在主营正面。”
“所以你打算反着来？”
“不是反着来。”她靠在桌边，“是让他们以为自己算对了。”
两人沉默片刻。远处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人在喊号子练配合。
“你说，万一计划出岔子呢？”洛无涯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