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内的机械声停了。
云小糖收回手，指腹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她没再往前走，而是转过身，背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到地上。呼吸终于能喘匀了，耳朵里嗡嗡的响也退了些。
她抬眼扫了一圈。
断岳盟那几个灰袍人全都瘫在角落，有人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有人直接躺平了。洛无涯靠在另一边石壁上，重剑横放在腿上，肩上的血把半边衣服都染红了。白焰趴在他脚边，脑袋搁在前爪上，鼻孔一张一合，喘得像破风箱。
“都别愣着。”她声音哑，但够清楚，“伤药我来分。”
没人动。
她也不急，从储物戒里掏出三个瓷瓶，一一摆在身前。红色的、青色的、透明的，瓶身都有符文刻痕。
“凝脉丹，重伤的吃一颗。”她拿起红瓶晃了晃，“谁断骨头了？”
一个灰袍人抬起手，袖子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小臂上扭曲的肿块。
云小糖弹出一粒丹药，精准落进他掌心。“吞了，别嚼。十分钟内会疼，忍着。”
那人点头，仰头咽下。
她又打开青瓶：“愈痕膏，烧伤割伤都能用。自己涂，别省。”
第三个瓶子递给了旁边脱水昏过去的家伙。“润元露，喝一口就行，多了会反胃。”
药分下去后，岩窟里安静了几息。
然后有人低声说了句：“谢谢。”
云小糖摆摆手：“谢什么，你们不也扛住了？要不是最后那波没人掉队，咱们现在还在外面烤肉呢。”
这话让气氛松了一点。
洛无涯低头检查自己的伤口，手指沾了血，在剑柄上蹭了蹭。“你还有多少这种药？”
“够用。”她说，“你以为我平时捡破烂是真为了省钱？”
他嗤了一声：“合着你天天翻废墟，就是为了攒材料做药？”
“不然呢？”她白他一眼，“难不成我还喜欢闻焦味？”
白焰抬起头，尾巴甩了甩：“本大爷的爪子快废了，给点好的。”
云小糖伸手戳它脑门：“急什么，等我把这套流程走完。”
她起身走到洛无涯面前，抽出一块素布，倒了点药膏上去。“抬胳膊。”
他皱眉：“我自己来。”
“行啊。”她把手收回去，“那你单手包？还是打算让伤口裂开再流一遍？”
他瞪她一眼，最终还是抬起了右臂。
她动作利索，一圈一圈缠上去，手法不算温柔，但稳。布条末端打了个死结，直接扯断。
“好了。”她说，“明天这时候，拆。”
他又看了眼肩上的绷带：“你这手艺，跟谁学的？”
“战场上练的。”她随口答，“死人堆里救人，慢一秒都来不及，哪有空讲究轻重。”
这话让周围人都顿了一下。
没人接话。
她也不在意，转身走向白焰。虎崽子前爪焦黑一片，皮毛都卷了边。她从戒指里取出一卷银白色绷带，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符文。
“忍着点。”她说，“这玩意有点刺。”
白焰哼了声：“本大爷什么场面没见过。”
绷带一贴上去，它立刻抽了口气，尾巴猛地拍地。
“闭嘴。”云小糖按住它脖子，“叫得像杀猪。”
“你才杀猪！”白焰龇牙，“这玩意是拿雷蛇毒液泡过的吧？”
“差不多。”她继续缠，“加速愈合，顺便防感染。明早就能跑。”
“加餐加倍。”白焰咬牙切齿。
“记账上。”她拍拍它脑袋，“回头让你吃撑。”
这时，一个灰袍人凑过来，手里拿着空药瓶：“这个……还能再给一瓶吗？我同伴伤口还在渗血。”
云小糖接过瓶子看了看：“不够了。但这瓶可以回收。”
她指尖一点，瓶子表面符文一闪，直接缩水成指甲盖大小，飞进她戒指。
众人眼神变了。
“你这戒指……”那人忍不住问，“是不是传说中的空间灵器？”
“算吧。”她没多解释，“省着点用就行。”
另一个灰袍人小声嘀咕：“她怎么总有这么多药？咱们药堂长老都做不到随时供应三级疗伤品……”
云小糖听见了，没抬头，直接从戒指里又拿出一瓶金褐色的药膏扔过去：“拿去验。成分列表都在瓶底，符文可追溯，假一赔命。”
那人接住，愣住，脸一下子涨红。
其他人纷纷低头，没人再说话。
她盘腿坐下，顺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蝴蝶玉簪。灵力流转一圈，确认还能调动。
“都听着。”她开口，“接下来可能还有硬仗。现在能动的，帮不能动的处理伤口；武器坏了的，报损。我这儿能修。”
洛无涯把重剑放在膝上，仔细检查剑身。一道裂纹从符文阵列中间划过，灵气流动明显滞涩。
“这伤没法临时补。”他说，“得回据点重新铭刻。”
云小糖瞥了一眼：“不用回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