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冲出空投区后没有停下，脚底的加速纹路还在运转，她带着洛无涯和白焰一头扎进前方浓雾。三百步外就是藏宝图标记的最终区域，但她突然减速，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地图上的红点开始轻微震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信号。她闭眼调出界面，发现导航箭头偏移了半度，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足够让她警觉。
“不对劲。”她低声说，“路线变了。”
洛无涯立刻停在她身后，重剑横握，目光扫向右侧山脊。那里的岩层像是被人掰开过，裂口歪斜，边缘还挂着几缕发黑的藤蔓。他没说话，只是把符石捏得更紧了些。
白焰从地上爬起来，刚才它差点踩进一道隐蔽的裂缝。现在它贴着云小糖的脚边走，鼻翼不停抽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声。
这片地的毒雾浓度忽高忽低，前一秒还能看清五步内的东西，下一秒视线就被灰白色的气流搅乱。空气里有股铁锈混着腐草的味道，吸多了脑袋会发沉。
“我们绕一下。”云小糖睁开眼，手指在储物戒上滑动，合成了一块巴掌大的金属片。她轻轻一抛，金属片飞向前方十几米处，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秒后，地面震动了一下。
一道裂缝猛地张开，正好在金属片落点的位置，深不见底，边缘还冒着淡绿色的烟。
“又来。”洛无涯皱眉，“这地方会自己动。”
“不是动。”云小糖盯着裂缝，“是反应。我们越靠近，它就越活跃。”
她重新调整方向，避开那道裂口。藏宝图刷新频率变慢了，每次更新都要等五六秒，像是系统在挣扎。她不敢依赖导航太久，每走一段就停下来确认位置。
洛无涯走在最后，一边留意后方动静，一边用剑尖在岩壁上划下短横线。这些记号很浅，普通人看不出区别，但他们三人约定过暗语——单线代表安全，双线是危险预警，三线以上必须立刻撤退。
他已经划了两条。
白焰突然停下，耳朵完全贴住脑袋，尾巴绷直。它蹲在地上，前爪慢慢抬起，然后对着前方某处缓缓压下。
有东西在那边。
云小糖立刻蹲低身子，洛无涯也靠了过来。三人缩在一座倒塌的防御塔残骸后，屏住呼吸。
雾中影影绰绰出现了几个黑影，不是人形，更像是四足行走的生物。它们步伐整齐，像在巡逻，每隔一段距离就停下来嗅空气，然后继续前进。
“异兽？”洛无涯用口型问。
云小糖摇头。她调出藏宝图的热源扫描，却发现那些身影根本没有体温显示。屏幕上一片空白，只有淡淡的轮廓漂浮着。
“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她传音过去。
白焰的毛炸了起来。它认识那种气息——不是普通的野兽，也不是流浪亡灵，而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操控的存在。它的母亲曾经说过，这种状态叫“傀巡”，是古老禁术才会用的手法。
“别动。”云小糖按住它的头。
那队黑影慢慢走过，脚步声很轻，几乎听不到。等它们彻底消失在雾里，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个……是冲着我们来的吗？”洛无涯低声问。
“不知道。”云小糖收起藏宝图，“但它们走的路线，刚好把我们包围圈缩小了三分之一。”
她看了眼地图，距离目标只剩四百步。可越是接近，越觉得不对。这里的地形不像自然形成，倒像是被人刻意布置过的阵法边缘。
她从戒指里取出一块废弃电路板，合成了一个小型声波探测器。这玩意儿能监听十米内的动静，一旦有人靠近就会震动提醒。
她把它扔出去二十步远，贴在一块石头底下。
刚收回手，探测器就猛地抖了一下。
“有人？”洛无涯立刻抬剑。
“不是人。”云小糖盯着前方，“是群狼。”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低吼。不是一只，至少七八只一起发出的声音，整齐得不像野兽，反倒像训练过的士兵。
白焰站起身，挡在云小糖前面。它体型还没长大，但气势已经压了上去。
“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云小糖说，“只要我们不动，它们也不会冲过来。”
“那要是我们必须往前呢？”
“那就只能赌一把。”
她往前走了两步，洛无涯立刻拦住她。
“你疯了？”
“我没疯。”她指着前方，“你看那些脚印。”
地上确实有一串爪印，但非常奇怪——每一步的距离都完全一致，连深度都一样。这不是野兽奔跑留下的，更像是按照指令行动的结果。
“它们在等命令。”她说，“谁让它们动，它们才动。”
洛无涯眯起眼：“所以只要没人下令，我们就安全？”
“暂时是。”
他们继续前进，速度放得更慢。每走十步就停下来观察一次环境变化。毒雾的颜色开始泛紫，吸入后喉咙有点发痒，但还不至于中毒。
途中又遇到两次塌陷，都是白焰提前嗅到地底湿气变化，及时示警才没踩进去。有一次裂缝闭合时速度快得吓人，差点夹住洛无涯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