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睁开眼的时候，头顶的金属板已经不动了。她趴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凉的石头，呼吸慢慢稳了下来。手指还能动，她抬手摸了下眉心，那道细纹还在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白焰在她旁边喘气，尾巴尖轻轻勾了下她的衣角。洛无涯靠在石壁上，右臂垂着，左手还抓着剑柄，指节泛青。
谁都没说话。
他们知道刚才那一波没死是运气好。裂缝闭了，可危机没走。
云小糖撑着地面想站起来，手臂一软又摔了一下。她咬牙，用膝盖往前蹭了一段，伸手摸到储物戒。戒指表面有点发涩，灵力进不去，系统连不上。她闭眼，试着往识海里沉。
藏宝图黑着，一点反应没有。
她没慌。以前在神境闭关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那时候她就靠最老的办法——内观。心神沉进经脉，一点点找残存的能量点。终于，在丹田深处摸到了一丝温热。那是水晶融合后留下的光核，虽然转得慢，但还在。
她把这丝能量引出来，沿着旧路循环。一圈，两圈。身体开始回暖，指尖有了知觉。
“白焰。”她低声叫。
虎崽子耳朵抖了下，没睁眼。
她爬过去，把手按在它额前那团金毛上，主仆契轻轻震动。一道暖流送过去。白焰喉咙里滚了一声，眼睛缓缓睁开。
它坐起来，甩了甩头，尾巴扫了下地面，留下一道金痕。
云小糖又转向洛无涯，“你还行吗？”
他抬头看她，眼神有点暗，“断了。”
“我知道。”她从戒指里掏出一团还没成形的药丸，颜色发灰，气味刺鼻，“这是我最后一点回灵丹底料，闻一下，能醒神。”
他皱眉接过，放在鼻下一嗅。眉头猛地一跳，脸色立刻清醒了几分。
三人互相扶着站了起来。
前面是一条窄道，尽头有光。不像之前的蓝光那么冷，而是偏金，照在脸上有种灼感。他们一步步往前走，脚踩在石砖上，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会亮起一圈纹路，幽幽的，像在记数。
“别看地上的东西。”云小糖突然说，“那是读取记忆的阵法，盯久了会丢神。”
洛无涯立刻移开视线，改看墙壁。岩壁光滑，没有任何刻痕，却让人觉得压抑。他用断剑轻敲了一下，金属声在通道里回荡，节奏被拉长，听着像心跳。
白焰走在最后，尾巴时不时扫过身后，留下爪印。它不信任这条路，总觉得他们会走回头。
走了大概半柱香时间，前方出现一扇门。巨大，无锁，也没有符文标记。门面平整如镜，映出三人的影子，但影子的脸模糊不清。
云小糖上前推门。纹丝不动。
洛无涯把剑插进缝隙，用力撬。剑身震了一下，差点脱手。他左肩一晃，闷哼一声。
“不行。”他说，“不是物理能破的。”
白焰低吼一声，直接撞上去。轰的一声，门没动，它却被弹回来，四爪在地面划出几道深沟。
云小糖盯着门看了很久。
然后她想起什么。在水晶融合的时候，识海里闪过一段话——唯有持钥者，踏血而入。
她抬起手腕，牙齿咬下去。血立刻涌了出来。她抹在门中央，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凹槽。
血渗进去的瞬间，门面亮了。
三道刻痕浮现出来。一道来自她融合的传说之物，一道是遗迹水晶的力量痕迹，最后一道，是神境遗留在她体内的印记。
门无声开启。
强光扑面而来。
三人眯着眼走进去。
里面是个巨大的殿堂，高不见顶。地面铺满黑色石板，中央悬浮着一个身影。很高，看不清五官，全身裹在流动的黑雾里，像是时间和空间都被它缠住了。它的双眼是两个深洞，没有光能逃出来。
空气一下子冷了。
云小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结出了霜。
那个存在缓缓开口，声音不是从嘴里发出的，而是直接砸在脑子里。
“闯入者。”
它停了一下，像是在嗅他们的气息。
“你们不该来。”
洛无涯把剑横在身前，左手撑住断臂。白焰弓起背，毛炸开，挡在云小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