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没生气，反而低笑了一声：“你说对了。我们不是人。”
话音落下，他掀开左袖。
手臂竟是灰白色，像枯骨包着一层皮，关节处嵌着细小符文，随着动作发出咔哒声。
这不是活人的躯体。
是傀儡。
而且是用死人骨头拼起来的那种。
云小糖胃里一阵翻腾。
难怪他们不怕血，不怕伤，原来根本不需要完整的身体。
洛无涯握紧剑柄：“所以你们就想拿她当工具，重启什么狗屁仪式？”
“不是重启。”黑手纠正，“是纠正。神境崩塌那一夜，是你杀了我们所有人，然后逃进时空裂隙。现在你回来了，就要承担代价。”
云小糖摇头：“我没逃。我是被撕裂的元神卷进去的。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幽冥殿主？还是……别的什么人？”
黑手沉默片刻，忽然问：“你还记得最后一战吗？那天晚上，你站在祭坛中央，手里拿着三块宗主令碎片。你说要封印时空之门，可最后……你封的是我们。”
云小糖脑子嗡了一声。
那段记忆她一直不敢碰。
太疼了。
可是现在，那些画面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火光冲天，十大家族联手攻山。
她站在炼器殿顶，手中三块碎片合为一体。
然后是一道金光闪过，所有反抗者都被打入封印阵。
包括她最信任的三位长老。
她以为那是为了保住大陆稳定。
可现在听来……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洛无涯看出她脸色不对，立刻挡在她前面：“少在这儿灌迷魂汤！你们想骗她交出力量，没门！”
黑手冷冷看着他们：“你们以为她在保护这个世界？其实她才是毁灭的起点。”
他举起符牌，指向水晶：“只要她再靠近一步，整个烬渊的时间线就会扭曲。到时候，不只是毒雾蔓延，连过去都会被改写。”
云小糖盯着那块符牌，忽然想到什么。
她悄悄把手伸进储物戒，摸到了一块温热的石头——那是她从第一座防御塔里挖出来的核心晶石。
如果这块晶石能和符牌产生共鸣……
她慢慢挪动脚步，靠近洛无涯耳边：“待会我扔东西，你砍它。”
洛无涯眯眼：“扔什么？”
“别问，准备就行。”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晶石甩向黑手手中的符牌。
黑手本能抬手去挡。
就在那一瞬，洛无涯重剑出鞘，直劈阵眼连接处。
轰！
符文断裂，锁链崩解。
白焰趁机挣脱束缚，一爪拍飞最近的黑手。
云小糖迅速合成第二枚震荡弹，瞄准地面裂缝投下。
爆炸掀起碎石，暂时遮蔽视线。
三人趁机退回水晶附近，背靠断壁。
黑手缓缓站直，灰白手臂上的符文重新亮起。
“你以为你能逃？”他说，“我们不止一人。只要你想融合，我们就一定会出现。”
云小糖擦掉嘴角血迹，盯着他：“那你们就试试看，能不能拦得住我。”
她抬起手，掌心朝上。
藏宝图再次激活，光束射向水晶。
水晶剧烈震颤，红光暴涨。
黑手齐齐抬手，锁链再现。
白焰低吼，洛无涯握紧剑。
战斗还没结束。
云小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储物戒。
里面还有最后一块材料。
只要再来一次机会……
她的目光扫过黑手胸前的紫晶纹路，忽然发现那颗晶体边缘有一道裂痕。
就像被人强行镶嵌进去的。
她眯起眼。
那不是本体。
是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