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回归。
云小糖猛地喘口气，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手还抓着洛无涯的衣角。他的身体缓缓落下，符文剑“当啷”一声掉在岩石上，剑身布满裂痕，光芒微弱。
她抬头看他。
他睁开眼，眼神有点空，像是刚从梦里醒来。
“你……刚才看到了？”她问。
洛无涯撑着地面坐起来，嗓音沙哑：“我梦见我自己死了三次。”
“不是梦。”她盯着他，“是记忆。你三年前去过祭坛，救了我。”
他摇头：“我没去过。我查过任务记录，那天我在东域巡逻。”
“可你出现在画面里。”她语气加重，“你不只是去了，你还用了某种秘术稳住我的元神。那道印记，我现在还能感觉到。”
洛无涯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摸向后颈。他扯开衣领，露出一块淡青色的疤痕。
“这里，以前有个符文。后来自己消失了。”
云小糖心头一震。
那是守夜人最高级别的献祭印记——以自身寿命为代价，换取他人一线生机。
“你骗我。”她声音低下去，“你说你只是怀疑我是神女，其实你早就知道。因为你救过我。”
洛无涯看着她，没否认。
“我以为那是梦。”他说，“这几年，我一直做同一个梦。一个女人快死了，我抱着她冲进裂隙。每次醒来，脖子都疼。”
他捡起符文剑，剑身裂纹中还有微弱波光流转。
“但这把剑……它不该有这种能力。它只是个记录仪，用来监测裂隙波动。”
“现在它不只是了。”云小糖站起身，“它把你那段被抹掉的记忆存了下来。有人不想让这段历史曝光，所以封了它。”
洛无涯握紧剑柄，指节泛白：“谁干的？”
“还能有谁？”她冷笑，“想让我死在祭坛上的人，才有动机清除救援记录。”
她盯着他：“幽冥殿主和墨九霄联手布局，目标从来不是杀我，而是利用我的陨落打开通道。而你……是你坏了他们的计划。”
洛无涯低头看着剑，忽然道：“这剑不是我拿的。”
“什么？”
“三年前，我根本没见过它。”他说，“它是后来出现的，组织说这是‘遗物回收’。但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它太了解我了，就像……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云小糖眯眼：“也就是说，真正的符文剑主人，是你救我的那个人。而这把，是别人仿造的？”
话音未落，地上的剑突然震动起来。
裂纹中蓝光暴涨，一股更强的波动冲天而起。
藏宝图疯狂报警：【检测到双重记忆重叠·正在加载第二段封印内容】。
洛无涯一把抓住剑柄，试图压制。
可剑身猛然弹开他的手，自行悬浮而起，裂纹深处浮现出一行古老文字：
「守夜令·逆命者，归位」。
云小糖冲上前：“快松手！它要强制开启新一轮回溯！”
洛无涯却没退，反而伸手握住剑脊，任由能量灌入手臂。
他的眼睛开始发蓝，像是被什么东西注入意识。
“别！”她扑上去拽他。
就在两人拉扯的瞬间，剑光炸开。
迷雾再起。
这一次，场景变了。
还是祭坛，但时间更早。
她看见年轻的幽冥殿主跪在地上，面前站着一个全身缠着黑雾的人。那人手里拿着半块玉佩，递给他。
“拿着。”黑雾中传出声音，“等时机到了，用它唤醒沉睡的容器。”
幽冥殿主抬头：“您确定这么做能打开门？”
“只要神女死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那人说，“她的血，会激活三神器共鸣。”
“那如果她没死呢？”
黑雾人笑了：“她必须死。因为……她本就不该活到现在。”
云小糖浑身发冷。
这个声音……
她猛地看向洛无涯。
他也听见了。
两人都没说话。
因为谁都听出来了。
那个站在幽冥殿主面前的黑雾人，声音和现在的洛无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