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
那片缓缓落下的叶子被白焰一爪拍碎，细小的残渣飘在半空，又轻轻落下。
云小糖这才抬手，护体神光一点点收回体内。金光散去时，她呼吸平稳，眼神扫过四周，确认没有新的灵压波动。
“他们走了。”她说。
司徒明月坐在石头上没动，抱着药篓的手指节还有点发白。她盯着自己的膝盖，刚才磕破的地方已经结了一层薄痂。
云小糖走过去，伸手。
司徒明月愣了一下，把药篓递上去。
云小糖接过，打开，先看清心藤。叶片完整，根部缠着一圈几乎看不见的银线。她用指尖挑了挑，线没断，也没激活。
接着是蚀骨兰，影叶菇，血露花，断魂草。每一株都状态完好，连最易挥发药性的影叶菇伞盖都没破损。
她合上药篓，递给司徒明月。
“你表现不错。”
司徒明月抬头，眼眶有点红。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我……我以为你会让我重来一遍。”她声音有点抖，“毕竟我摔倒了，还差点被箭射中。”
“考验不是看你能不能完美完成。”云小糖说，“是看你摔倒后会不会继续往前走。”
司徒明月低头看着药篓，手指慢慢松开又攥紧。
“那你现在……信我了吗？”
云小糖没回答。
她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空地，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
洛无涯一直靠在一棵树边，双手抱臂，重剑背在身后。他看着云小糖的背影，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白焰甩了甩尾巴，蹲在原地，耳朵朝前竖着。
云小糖停下，转过身。
“欢迎加入。”
四个字说得平平淡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可司徒明月整个人猛地一震。
她站起身，药篓差点掉地上。她赶紧扶住，声音发颤：“真……真的吗？我可以留下来了？”
“任务完成了，人也活着回来。”云小糖说，“这就是结果。”
司徒明月咬住下唇，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才把眼泪憋回去。
她突然弯腰翻药篓，从夹层里掏出一叠泛黄的纸页，手指微微发抖。
“这是我整理的配方！”她一口气说出来，“有三种可以提升防御塔的续航能力，一种能让清心藤的净化范围扩大三成，还有一种……还能让灵植自动吸收毒雾转化能量！”
她把纸页举起来，像是怕云小糖看不见。
“我不是只会采药！我能帮上忙的！”
云小糖走近两步，接过那叠纸。
纸页边缘磨损严重，字迹密密麻麻，有些地方还画了修改符号。看得出是长期反复使用的结果。
她快速扫了一遍，眉头微动。
“这个配比是你自己试出来的？”
“嗯！”司徒明月点头，“我在药王谷的时候就开始研究了，后来躲进北域，一边跑毒圈一边改方子。这版是最稳定的，试过七次，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以上。”
云小糖把纸页折好，塞进储物戒。
“回头拿去给工程组看看。”她说，“要是能用，你就负责药植支援模块。”
司徒明月眼睛一下子亮了。
“我一定好好干！”
白焰哼了一声，尾巴扫了扫地面。
云小糖看了它一眼：“别欺负新人。”
白焰扭头不理她，耳朵却还竖着，明显在听。
洛无涯这时才动了。
他一直没靠近，此刻却突然抬头，目光锁死天际。
“有信号弹。”
声音不高，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云小糖立刻仰头。
远处高空，一道淡蓝色的光点一闪而过，像是流星划过夜空，但轨迹太直，速度太慢。
不是自然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