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黑雾从地底裂缝里往上涌，像有生命一样缠住树根，顺着焦黑的树皮爬升。云小糖抱着白焰往后退了两步，脚跟踩到碎石，身体一晃，但她立刻站稳。
她把白焰放在身后，熔火弓出现在手中，箭尖对准那扇缓缓升起的漆黑巨门。弓弦拉满，火焰凝聚成箭头，下一秒射出。
轰！
火矢撞上门面，连个印子都没留下，直接化作火星四散。云小糖眉头一皱，又连射三箭，全部被黑雾吞掉。
“没用。”她低声说。
洛无涯站在原地，重剑横在身前，指节发白。他的眼神落在父亲身上，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男人站在门前，双臂张开，嘴里念着古老咒语。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地面震动，十几道黑影从地下钻出，围着他们快速移动，形成一个圈。
那些影子没有脸，也没有具体形状，但每一道都带着压迫感，逼得人呼吸变重。
第一波攻击来得很快。
三道黑影同时扑向洛无涯。他挥剑格挡，剑身符文亮起，打出一道冲击波，将其中两个震退。可第三道直接穿透防御，撞在他胸口。
他整个人飞出去，摔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洛无涯！”云小糖喊了一声，想冲过去，却被两道黑影拦住去路。
她抬手就是一箭，火焰炸开，逼退一个。另一个从侧面突袭，她侧身闪避，肩膀还是被擦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那边洛无涯刚撑起身，又有五道黑影围上去。他咬牙举剑硬拼，每一次碰撞都让剑身上的符文裂开一丝。
咔——
一道裂痕蔓延到剑柄。
咔、咔、咔！
接连几声脆响，整把重剑的符文彻底崩碎，光芒熄灭。
他握着一把普通铁剑，站在原地，脸色发白。
男人看着他，声音冷淡：“你不够强，救不了任何人。”
洛无涯抬头，盯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喉咙动了动。
“你说能让我再见娘一面……可你现在做的事，和她教我的一切完全相反。”
男人冷笑：“弱者谈什么对错？只有力量才是真理。”
“那你呢？”洛无涯声音低下去，“被困三年，回来第一件事不是找儿子，而是布阵、等神血、逼我杀人。你到底想救谁？”
男人沉默。
洛无涯慢慢站直身体，把断了符文的剑扛在肩上。
“我不信你真是我爹。如果是他，不会让我走这条路。”
话音未落，七道黑影同时扑来。
他挥剑迎战，动作依旧狠厉，但没了灵力支撑，每一击都像是在透支体力。一记横扫踢开一个黑影，转身劈下又逼退一个，可背后空门大开。
砰！
一击重击砸在他后背，他跪倒在地，手撑着泥土，咳出一口血。
云小糖看得眼睛发红，想冲过去救他，可自己也被三个黑影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就在她准备拼死突围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东南方有神兽气息！”
她猛地一顿。
这声音……是白焰？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白虎幼崽。白焰趴在地上，浑身焦黑，尾巴断了一截，正用爪子抓着地面，脑袋微微抬起，眼睛盯着她。
刚才那句话，真的是它说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藏宝图在脑海中剧烈震动。
地图自动刷新，原本灰暗的东南区域突然亮起一条猩红路线，像血画出来的一样，直指森林深处。
【唯一通路：穿越黑影群】
【目标区域：神兽领域边缘】
云小糖瞳孔一缩。
这不是逃跑路线，是唯一的活路。
可那条路正好穿过黑影最密集的地方。
她看向洛无涯。他已经快撑不住了，手臂发抖，连剑都快拿不稳。又有两道黑影扑上来，他勉强挡下一击，另一道狠狠砸在他肩上。
他倒在地上，没能再站起来。
云小糖咬牙，收起熔火弓，转身就往他那边冲。
一道黑影拦路，她抬腿猛踹，借力翻身跃过。第二道扑来，她伸手从储物戒里抽出一根铁棍，抡圆了砸过去，硬生生把它砸散。
她冲到洛无涯身边，一把抓住他胳膊。
“起来！”
洛无涯抬头看她，眼神涣散：“走吧……别管我。”
“放屁！”她用力拽他，“刚才谁说要自己做选择的？现在倒想甩手不管了？”
洛无涯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云小糖直接把他往肩上扛，转身就跑。
“你要去哪儿？”他虚弱地问。
“东南边。”她说，“有出路。”
话音刚落，五道黑影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堵住去路。
她停下脚步，喘着气，低头看他：“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