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站在原地，破晓安静地躺在她掌心。刚才那场震动已经停了，天上的金文也散得差不多，可她手里的弓还在轻轻跳动，像有生命似的。
她低头看了眼弓身，那个小小的“一”字印在纹路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白焰凑过来，鼻子贴着她的手臂蹭了蹭：“主人，它还烫。”
洛无涯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眼神变了。以前他总是一副看穿不说破的样子，现在却站得笔直，像是第一次真正把她当对手来看。
云小糖深吸一口气，把灵力慢慢送进破晓。
这次不是压制，也不是引导，而是试探。她想知道这把弓到底能承受多少。
藏宝图在脑子里亮了一下，绿色光点连成线，标出安全输出范围。她照着提示，只注入一层薄薄的灵力。
破晓弓弦自己震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响。
她抬起手，对准百米外那座被战斗削去半边的山头。没有搭箭，也没有拉满，只是轻轻一挥。
一道半月形的能量波飞出去，撞上山体的瞬间，整座山直接炸开。石头还没落地就变成了粉末，轰隆声滚过山谷，尘浪冲天而起。
风把灰扑到脸上，白焰甩了甩头，眼睛却亮了：“哇！”
他猛地跳起来，在原地转了三圈，尾巴甩得像要飞出去：“比放烟花还猛！比我吃过的所有猫条加起来都爽！”
洛无涯往后退了半步，手指松开剑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烬渊最强的几个之一，可这一刻才明白，有些东西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不是武器。”他说，“这是规则。”
云小糖没回应，只是看着那片被夷平的地。她知道刚才那一击连百分之一的力量都没用到。如果真全力出手，这一片都会塌。
她收了灵力，破晓安静下来，金纹缓缓暗下去。
远处开始有动静。
有人从林子里冲出来，有人踩着机关滑板从山坡上滑下，还有人骑着变异狼兽一路狂奔。他们都是联盟的人，之前分散在各处守防线，现在全往这边赶。
第一个到的是个戴护目镜的少年，手里拎着一把改装火铳。他跑到一半突然停下，看着那片空地，嘴巴张得老大。
“那……那是山？”
他身后跟着三人，看清现场后同时僵住。
一人颤着声音说：“云姑娘……干的？”
没人回答他，但答案已经很明显。
又过了不到两分钟，七八道身影陆续抵达。有人站在高处，有人围在边缘，全都盯着云小糖手里的黑金长弓。
有个曾在毒雾里差点死掉的女人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膝盖一弯，直接跪在地上。
她双手举过头顶，声音发抖：“您给了我解药，救了我三次。刚才那一下，挡住的不只是山——是整个区域的崩塌。若您愿意带我们活下去，我这条命就是您的。”
她说完，没人笑。
反而有第二个人跪了下来。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他们不是因为怕，也不是为了讨好谁。这些人里有战士、有工匠、有医者，每一个都经历过生死边缘，每一个都知道这种力量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不用再躲着毒圈跑。
意味着他们可以主动改变这片大陆。
意味着他们终于有了能站稳脚跟的底气。
最后十几个人齐刷刷单膝跪地，齐声道：“愿随云主前行！”
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遗迹里传得很远。
云小糖站在原地没动，也没抬手让他们起来。她只是把破晓轻轻托起，让它浮在掌心半尺高。
弓身微微发亮，金纹一闪一灭，像在呼吸。
她看着眼前这些人，声音还是软软的：“它不会伤我们。”
话音落下，人群里有人红了眼眶。
白焰蹲在她脚边，尾巴拍着地面啪啪响。他现在觉得自己不仅是坐骑，还是第一见证人。等会儿见到司徒明月，一定要吹一波：“那天我站她旁边，热浪把我毛都吹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