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底的铁盒裂开一道缝，云小糖低头看了眼，没伸手去碰。她知道现在不是打开的时候。
“走。”她说，把熔火弓背好，含住避水珠。
白焰第一个跳进海里，身影瞬间没入深水。洛无涯看了她一眼，也跟着跃下。水面荡开一圈涟漪，他稳稳浮在下方，重剑贴身而立。
云小糖最后入水。避水珠生效的刹那，一层透明气膜裹住全身，呼吸顺畅。她睁眼，眼前是幽蓝的海水，远处洞口像一张半张的嘴，岩壁上那些发光的晶矿一明一暗，像是在呼吸。
藏宝图在脑中亮起，红点稳定闪烁。【前方百步，进入高危区域】。
她抬手打出一个手势，洛无涯点头，两人一左一右靠近白焰。三人呈三角阵型，缓缓向洞口推进。
越靠近，水流越乱。一股股暗流从洞内涌出，带着腥味。白焰鼻子抽动，尾巴绷直，游得更慢了。
洞口边缘布满尖锐石刺，有些上面挂着破烂的布条，颜色发黑，像是泡了很久。云小糖伸手拨了一下，布料碎成几片，沉下去。
她盯着那片残渣，没说话。刚才在船上看到的船骸，和这些碎片用的是同一种布料。
洛无涯扫视四周，右手按在剑柄上。他的动作比平时慢半拍，右臂的毒还在影响灵力运转。但他眼神没松懈，一直盯着洞内深处。
白焰突然停住，前爪悬在水中，耳朵贴头。它转头看向云小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声。
云小糖闭眼连通藏宝图。地图刷新，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多重生命信号，来源不明，具备腐蚀性灵压】。
她睁开眼，抬手示意后退半步。
可就在这时，一条半透明的东西从岩缝里窜出来，猛地缠上白焰后腿。
白焰一声低吼，挣扎着要挣脱。那东西像是活的触须，表面滑腻，末端带钩，越收越紧。
云小糖反应极快，抽出熔火弓，搭箭上弦，一挥手就是一道火焰射出。
“轰！”
火光在水中炸开，形成短暂的高温气泡。触须被烧焦一段，猛地缩回岩缝，留下一缕黑渣飘散。
白焰甩了甩腿，伤口不深，但皮毛被腐蚀了一小块，泛着红。
洛无涯已经挡在云小糖身侧，重剑出鞘三寸，剑身泛起微光。他盯着那道岩缝，没动。
云小糖喘了口气，手指绕了绕发尾。她刚才那一箭用了七分力，本想直接毁掉触须，但对方收得太快，只断了一截。
“别靠墙。”她低声说，“这些东西藏在里面。”
白焰游近她，尾巴轻轻卷住她小腿，像是怕被冲散。它眼睛盯着四周岩壁，耳朵不停转动。
洛无涯扫了一圈，发现不止一处岩缝有动静。有些晶矿后面，隐约有影子在动，速度很慢，但确实在靠近。
“不止一条。”他说。
云小糖点头，重新检查装备。避水珠还能撑两个时辰，驱散符还在身上。储物戒里还有两片鲛人鳞片，半瓶雷鸟羽灰，材料不多了。
她抬头看洞内。通道向下倾斜，越往里越黑。晶矿的光只能照到几丈远，再往前就是一片深暗。
藏宝图的红点还在往前移动。【目标未达，危险持续】。
“继续走。”她说，“贴中间，别碰两边。”
三人再次前进。这次更小心，每一步都先探水流方向。白焰在前，用尾巴试探前方是否有阻力。洛无涯殿后，随时准备应对背后突袭。
通道渐渐变窄。头顶的岩石压下来，离头顶只剩半尺。云小糖低头，气膜跟着压缩，呼吸有点闷。
忽然，前方水流一滞。
白焰停下，耳朵猛地竖起。
紧接着，三根触须从不同方向同时射出，一根扑向云小糖面门，一根缠向洛无涯手腕，最后一根直击白焰咽喉。
“闪！”云小糖大喊。
她向右猛偏头，第一根擦着脸颊掠过，划破一点皮。洛无涯左手一翻，符箓亮起，震开第二根。白焰张嘴咬住第三根，一口撕断。
可断口处喷出一团墨绿色液体，碰到气膜立刻冒烟。
云小糖脸色一变：“有毒！”
她迅速后退，同时拉开熔火弓，对着刚才触须射出的方向连射两箭。火焰在水中炸开，照亮岩壁——十几条触须正从缝隙里缓缓蠕动，像一群蛇在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