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罗的晨雾裹着柴油味，黏在李伟的帆布靴上。飞机刚落地，“埃及华人导游老杨”就举着写有“春芽”的木牌跑过来，羊皮坎肩上沾着沙漠的细沙：“李老师！沈老师！可算等到你们了！”他把一张皱巴巴的报纸塞进李伟手里，头版照片正是阿杰发来的那帧——西装男站在金字塔前，臂弯里搭着的风衣下摆，露出半截绣着荆棘的袖口，“这人名叫科林，是英国‘黑石能源’的中东区总裁，十年前迪拜化工园的最大投资方就是他们！”
沈亦舟啃着刚买的烤鸽子，油汁顺着指缝流进袖口也不在意，笑得依旧爽朗：“管他什么总裁，只要和荆棘会沾边，咱们就没在怕的！”他把鸽腿掰下来递给莱拉，“快吃，补充体力，等会儿去难民区，说不定要跑呢。”莱拉抱着小熊，小口咬着肉，指了指报纸角落：“沈老师，这个叔叔的领带夹，和卡塔尔劳工营的荆棘徽章一样。”
周小雨坐在副驾驶座上调试直播设备，防晒霜在鼻梁上蹭出薄白的一层，她把加密硬盘插进平板，屏幕上立刻跳出阿杰的新消息：“科林在开罗老城区有个秘密据点，和扎卡里亚频繁见面，难民区最近的毒剂泄漏可能和他们有关。”她侧头看向李伟，发丝被风吹得贴在脸颊，“‘迪拜商会老吴’捐的无人机已经空运到开罗机场，清关需要一天，我让老杨的侄子去盯着了。”说话时她指尖划过平板上李伟的行程备注，那是她凌晨三点整理的，连“李伟对芒果过敏，避开本地芒果汁”都标了红。
车队刚驶入解放广场，就被一片蓝色帐篷拦住去路。难民们围着一辆翻倒的油罐车，几个孩子躺在担架上，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是毒剂泄漏！”老杨脸色发白，“三天前这里炸了辆荆棘会的油罐车，之后就不断有人中毒，医院早就满了。”一个裹着黑纱的女人扑过来，抱着周小雨的腿哭喊：“救救我的孩子！他才五岁，已经烧了两天了！”
李伟立刻蹲下身，翻开孩子的眼睑，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语气平稳：“是有机磷中毒，和十年前迪拜化工园的毒剂成分相似。”他抬头对沈亦舟说，“老沈，把‘上海化工教授老陈’捐的阿托品拿出来，按体重算剂量，0.02毫克每公斤，你记着老陈的公式。”沈亦舟立刻从背包里翻出药箱，标签上贴着“上海到开罗，海运15天”的物流贴，“放心老李，上次贝鲁特喂退烧药我就练熟了，保证没错！”
周小雨立刻打开直播，镜头扫过帐篷里的惨状——一个断腿的劳工正用脏布裹着伤口，血渗出来染红了地面；几个孕妇蜷缩在角落，怀里抱着饿得哭不出声的婴儿。“各位粉丝，我们在开罗解放广场难民区，这里发生毒剂泄漏，急需阿托品、消毒水和婴儿奶粉。”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北京护士小唐’捐的急救包已经到亚历山大港，正在清关，预计今天下午能到；‘香港奶粉商阿玲’的奶粉还在红海运输，需要三天，但我们现在就缺这些！”
弹幕瞬间刷屏。“广州急诊医生老林”发了段语音转文字：“有机磷中毒要先催吐！用肥皂水灌服，我把具体步骤发你微信！李老师，注意别让孩子呛到！”“河南烩面师傅老张”留言：“我捐了两吨面粉，从郑州走中欧班列，经土耳其转过来的，今天中午到开罗火车站！虽然不是药，但能让难民吃口热的！”“烘焙师小桃”发了个哭脸表情包：“我上次学做库沙里，把通心粉煮成浆糊了，李老师这次教难民做饭，可别让沈老师帮忙烧火，他上次差点把锅烧穿！”
“小桃说得对，烧火得我来。”李伟刚给孩子喂完药，抬头就看见沈亦舟正蹲在地上生火，火苗差点燎到帐篷布，赶紧过去把他拉开，“用木炭，别用汽油，会熏到孩子。”他从背包里掏出“伊朗老马”捐的藏红花，“老杨，开罗的库沙里怎么做？教我，先让难民吃口热的。”
老杨立刻点头，指着旁边的食材：“要通心粉、米饭、扁豆，还要番茄辣酱！‘湖南辣妈阿秀’捐的剁辣椒我带来了，她上次说跟着您学过做剁椒鱼头，特意寄了二十瓶过来，走的是埃及邮政，花了八天呢！”他把一个陶罐递给李伟，“您闻，这香味，比本地的哈里萨酱还够味！”
“库沙里的关键是食材分开煮，最后拌在一起。”李伟把通心粉倒进锅里，“水开后煮八分钟，不能煮太久，不然会烂。”沈亦舟立刻搬来几个不锈钢盆，“我来洗米！‘重庆面点师阿芳’捐的大米颗粒饱满，洗三遍就行，对吧老李？”他边洗边哼歌，虽然环境狼狈，却依旧透着乐观，“等会儿我给孩子们拌辣酱，少放一点，别辣哭他们。”
周小雨的镜头对准煮得冒泡的通心粉，声音渐渐平稳：“刚收到消息，‘河南老张’的面粉已经到火车站了，老杨的侄子正带着劳工去拉；‘浙江义乌小商品商老林’捐的消毒水和绷带，用骆驼队运过来的，明天就能到。”她突然顿住，看着弹幕里“历史系小陆”的留言，“小陆说科林的‘黑石能源’，十年前在开罗也有个化工厂，后来因为毒剂泄漏被封了，位置就在难民区旁边！”
李伟手里的勺子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搅拌锅里的扁豆：“老杨，带我们去那个废弃化工厂。”他把煮好的通心粉捞出来，“老沈，你留在这教难民做库沙里，周小雨跟着我，直播记录化工厂的情况。”沈亦舟立刻点头：“放心老李，我保证把饭做好，也看好莱拉！”他拍了拍莱拉的肩膀，“莱拉，帮沈老师看着火，别让它灭了。”
废弃化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挂着“禁止入内”的阿拉伯文牌子。周小雨用无人机侦查，屏幕上显示厂区里有十几个佣兵在巡逻，中间的仓库亮着灯。“科林可能在里面。”她把夜视仪递给李伟，“‘军工迷阿强’捐的这玩意儿真好用，晚上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李伟的手心，赶紧缩回手，耳尖微微发红，“我已经联系了埃及警方，他们二十分钟后到。”
“不用等警方。”李伟戴上夜视仪，指了指围墙的缺口，“从这里进去，直奔仓库。”他从背包里掏出工兵铲，“老陈说有机磷毒剂遇碱会分解，我们带的肥皂水刚好能用来中和泄漏的毒剂。”周小雨立刻把肥皂水装进喷壶，“直播已经开启，粉丝们都在看着，我们小心点。”
厂区里弥漫着刺鼻的化学气味，地上的毒剂泄漏成黑色的污渍，沾到草叶上，草叶立刻枯萎。李伟用喷壶对着污渍喷洒肥皂水，白色的泡沫覆盖后，黑色渐渐变浅。“这里的毒剂和难民区的一样。”他蹲下身，摸了摸污渍，“是人为倾倒的，科林想嫁祸给荆棘会，掩盖他的罪行。”
仓库里传来科林的声音，带着傲慢的腔调：“扎卡里亚，毒剂已经扩散得差不多了，等难民区乱起来，我们就能以‘援助’的名义接管这里，到时候这片地就是‘黑石能源’的了。”扎卡里亚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可是科林先生，春芽的人已经到开罗了，他们不好对付。”
“一群跳梁小丑而已。”科林冷笑，“我已经联系了西方媒体，到时候就说春芽制造了毒剂泄漏，让他们在中东无立足之地。”李伟突然踹开门，工兵铲直指科林：“你的算盘打错了。”周小雨立刻把直播镜头对准科林，“各位粉丝，这就是‘黑石能源’的科林，十年前迪拜化工园爆炸案的幕后真凶，也是荆棘会的真正主脑！”
佣兵们立刻举枪对准两人，科林却丝毫不慌：“李伟，你没有证据。”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十年前的事故报告，上面写着是你叔叔操作失误，白纸黑字，你赖不掉。”李伟从背包里掏出那本烧毁的工作日志，“这上面有马赫迪的签名，他承认偷换了试剂标签，还有你和他的通话记录，粉丝们已经把这些证据发给了国际刑警。”
弹幕里瞬间刷起“正义不会缺席”的字样。“上海外贸商老周”留言：“我已经联系了国际媒体，这些证据会公之于众，让‘黑石能源’身败名裂！”“香港李姐”补充：“我捐的法律援助资金已经到账，埃及最好的律师会帮你们打官司！”科林看着弹幕，脸色渐渐惨白，手里的文件掉在地上。
“抓住他们！”扎卡里亚大喊着扑过来，李伟侧身躲开，工兵铲砸在他的背上，扎卡里亚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佣兵们刚要开枪，就被突然冲进来的埃及警方制服。科林想要逃跑，却被周小雨用防狼喷雾喷中眼睛，“你跑不掉的。”周小雨的声音带着坚定，“十年前的债，今天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