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尔的沙漠在正午时分能煎熟鸡蛋，李伟的帆布靴踩在沙地上，每一步都陷到脚踝。赵哥的卡车在身后扬起滚滚黄尘，车斗里“沙特老金”捐的防弹越野车被帆布盖着，“种子商小夏”的向日葵种在塑料桶里，绿芽从桶缝里探出来，在热风里蔫头耷脑。
“还有5公里到‘黑荆棘’油库！”老宋从越野车里探出头，防晒面罩拉到下巴，露出沾着沙粒的眼镜，“我早上假装去油库检修，看见劳工营的铁丝网通电了，门口有六个守卫，都配着美式步枪——荆棘会把这里改成了毒剂加工点，用劳工的命换毒剂原料。”他递来张手绘地图，油库旁的小方框里写着“劳工营（约30人）”，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玫瑰图案，“这是‘沙漠玫瑰’的标记，油库的通风口就在玫瑰图案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对准地图，弹幕里“侦探迷阿伟”的ID带着放大镜表情包跳出来：“‘沙漠玫瑰’不是花！是卡塔尔的一种岩石结构，遇水会变色！我查了油库的地质报告，通风口！”“科威特化工专家老费”紧跟着补充：“毒剂加工需要冷却水，通风口肯定连着冷却系统，破坏它油库就会停工！上次我拆化工设备，没关冷却系统，差点被蒸汽烫熟！”
“分三组行动，时间节点精确到分钟。”李伟扔掉树枝，拍掉手上的沙，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老宋带技术组，用阿杰的设备在16:00前黑进监控，切断铁丝网电源——我看过设备参数，避开油库的电磁干扰带，成功率能提高60%。”他转向艾娃，“你和阿卜杜的贝都因人队守在劳工营东侧沙丘，16:15守卫换班的30秒空档突击，阿卜杜的弯刀比子弹快，这是你的优势。”最后看向沈亦舟，“我们俩走通风口，你负责携带中和剂和破拆工具，记住，撬棍用短柄的，通道狭窄，长柄会卡壳。”沈亦舟立刻从背包里翻出短柄撬棍，拍得砰砰响：“早备好了！上次你说过通风口作业的工具规范，我记在本子上呢！”周小雨这时递来三份塑封好的任务卡，上面标着各组联络频率和应急方案：“我刚和小唐确认过，急救包按人数分好了，还协调了阿曼的医疗直升机在边境待命——直播后台我设了关键词筛选，粉丝的支援信息会直接推给各组负责人。”她说话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李伟的侧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任务卡边缘。
准备装备时，沈亦舟正给防刺背心系战术腰带，把“护士小唐”的急救包按李伟教的“上重下轻”原则挂好，嘴里还念叨着：“止血带绕三圈留一指空隙，绷带要螺旋包扎——伟哥，你看这样对吗？”他举着胳膊转了个圈，防晒帽歪在脑后，眼里满是期待认可的光。李伟走过去，伸手帮他把腰带紧了两格：“这里要贴腰，跑起来才不会晃。”指尖碰到沈亦舟汗湿的衬衫时，又补充了句，“别紧张，按训练的来。”周小雨举着直播设备走过来，镜头稳稳对准装备区，声音清甜却透着专业：“各位粉丝，春芽行动组装备清点完毕，‘五金店老王’捐的破拆工具、‘多哈小莉’的防刺背心都已到位。现在同步各组任务，有边境支援信息请带#春芽卡塔尔# 标签，后台会优先处理。”她调设备时，余光瞥见李伟帮沈亦舟整理装备的动作，嘴角悄悄弯了弯，又很快恢复成认真的模样。弹幕里“护士小唐”打趣：“沈哥终于不把止血带当腰带了！周总监的调度比导航还准！”
下午四点，沙漠的温度稍微降了些。老宋发来信号：“监控黑了！铁丝网电源切断！”李伟和沈亦舟背着中和剂，借着沙丘的掩护往油库移动。通风口藏在一丛骆驼刺后面，金属格栅上锈迹斑斑，沈亦舟用撬棍刚撬开一条缝，就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是劳工们在低声说话，夹杂着孩子的哭闹。
沈亦舟立刻屏住呼吸，握紧了手里的短柄撬棍，身体贴紧通风口外侧的沙丘——这是李伟教他的隐蔽姿势，能最大程度减少轮廓暴露。李伟则缓缓趴在沙地上，透过格栅缝隙观察通道结构，手指在沙地上快速勾勒：通道宽约80公分，转角有盲区，适合伏击。“我们是春芽行动组，老宋的联络暗号是‘沙漠玫瑰’。”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传到通道里，“谁是阿明？”穿破衬衫的男孩立刻站起来，跑到通风口袋里摸出一小包种子晃了晃，男孩瞬间红了眼。周小雨在远处用长焦镜头观察着，同时对着对讲机说：“伟哥，劳工营守卫有异动，比原计划多了两个人，艾娃那边已经调整了伏击位置。”她的直播画面切换到热成像模式，清晰标出守卫分布，“我把热成像图发你手机了，通风口正下方3米有个监控死角，你们可以从那里落地。”
“我们是春芽的人！”李伟对着通道喊，“你们谁是阿明？”穿破衬衫的男孩立刻站起来，跑到通风口原料在三号仓库，守卫换班还有十分钟！我知道有条密道能进去，是我爹偷偷挖的！”
从密道钻进油库的瞬间，劳工营方向的枪声准时响起——分秒不差，正是李伟预定的16:15。沈亦舟紧跟在李伟身后，按照训练流程快速架设好小型夜视仪：“伟哥，前方10米有两个巡逻守卫，背对着我们。”他压低声音，手指指向右侧货架，“按计划，我绕到他们身后用防狼喷雾，你负责补位控制。”李伟点头，做了个“三秒倒计时”的手势。就在沈亦舟准备行动时，一个守卫突然转头，沈亦舟下意识僵住。“老鼠！这么大的老鼠！”阿明突然大喊着扔出块石头，石头砸在钢管上发出巨响。守卫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刚弯腰查看，李伟已经如猎豹般扑出，工兵铲精准砸在守卫膝盖弯，对方腿一软跪倒在地，沈亦舟立刻上前用手铐反铐住人，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漂亮！”沈亦舟比了个大拇指，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还是伟哥你判断准，知道阿明的位置能帮我们打掩护。”
三号仓库的门虚掩着，里面的货架上摆满了蓝色的毒剂桶，旁边的机器正“嗡嗡”作响，冷却水管上结着水珠。“快倒中和剂！”李伟拧开桶盖，白色的液体顺着货架流下来，遇到毒剂桶渗出的蓝色液体，立刻变成了无害的凝胶。沈亦舟正往机器里倒中和剂，突然喊起来：“伟哥！这里有个计时器！还有半小时爆炸！”
计时器屏幕上的红色数字跳动得刺眼，旁边纸条上的字迹透着恶意。李伟没有急着动手，而是从背包里掏出平板电脑，调出老宋给的电路图和周小雨同步的爆炸装置资料：“老杨说的是常规石油设备电路，但荆棘会的装置被改装过，蓝色线才是主回路。”他指着屏幕上的焊点对比图，“你看这里，改装痕迹明显，红色线是诱饵，剪了会直接触发备用引爆器。”沈亦舟凑过来，认真看着对比图：“我就说不对劲，上次拆叛军的炸弹，你教过我看焊点氧化程度，这个红色线的焊点很新，肯定有问题。”他深吸一口气，按住发抖的手——不是害怕，是兴奋的紧张，“伟哥你稳住计时器，我来剪，我的手稳。”周小雨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伟哥，我查了这个计时器的型号，备用电源只能维持5分钟，你们要快。”她的直播镜头牢牢锁定计时器，后台已经把相关技术参数推给了老杨和老费，“老费说剪线后立刻用绝缘胶布缠住接口，防止短路触发。”李伟应了声，抬头时刚好瞥见直播画面里周小雨紧抿的唇，补充道：“别担心，我们有把握。”
沈亦舟按住发抖的手，用钳子夹住红色线，刚要剪就被李伟拦住：“等一下！老杨说的是石油设备的电路，毒剂装置可能反着来！”他掏出手机，调出“科威特老费”发的爆炸装置结构图，“看！这里标着蓝色是安全线！”沈亦舟赶紧换钳子夹蓝色线，剪下去的瞬间，计时器的数字停住了，屏幕变成绿色的“安全”字样。
“搞定！”沈亦舟摘下手套，抹了把额头的汗，眼里满是成就感。脚步声从仓库外传来，沈亦舟立刻抓起旁边的AK47，子弹上膛的动作干脆利落：“伟哥，至少二十人，带了AK，还有防爆盾。”他贴在门后，透过门缝观察，“要不要等艾娃的支援？”李伟走到货架旁，目光扫过油桶和旁边的中和剂：“不用，我们用现有物资解决。”他看向沈亦舟，“‘烘焙师小桃’的酵母粉在哪？还有劳工营的椰枣汁，你带了吗？”沈亦舟立刻从背包侧袋掏出两个小桶：“全带了！你早上说过，中和剂可能需要高糖介质增强效果，我特意装了两升椰枣汁。”他拧开酵母粉桶，“老费的配方我记着，1:3的比例混合对吧？”李伟点头，接过桶开始调配：“酵母粉遇高糖会快速发酵产生泡沫，密度够大就能挡住子弹，你去把门口的油桶搬到两侧，形成夹角掩护。”
他把酵母粉倒进装着中和剂的桶里，又加了些从劳工营拿来的椰枣汁：“老费说中和剂遇到高糖会产生泡沫，能挡住子弹！”沈亦舟赶紧帮着搅拌，白色的泡沫瞬间涌出来，像堆蓬松的雪。李伟把泡沫桶推到门口，刚躲好就听见“砰砰”的枪声，子弹打在泡沫上，瞬间陷了进去。
“伟哥，艾娃的信号！”沈亦舟看着对讲机里的闪烁灯，“他们从西侧突进来了！”外面传来阿卜杜的怒吼和弯刀劈砍的声音，李伟大喊：“沈亦舟，扔闪光弹！”沈亦舟立刻摸出“五金店老王”捐的震爆弹，拉环后数到三扔出门外——这是李伟教他的投掷节奏，刚好在敌人反应时间之外。“砰”的一声巨响后，李伟带头冲出去，工兵铲砸在领头守卫的背上，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沈亦舟紧跟其后，用防刺背心挡住侧面挥来的铁棍，一拳砸在对方下巴上。周小雨的声音适时从耳机里传来：“东侧有五个守卫往仓库退，我已经通知老宋带人堵截，他们的退路被断了！”她的直播画面切换到仓库外围，清晰标出守卫逃窜路线，“伟哥，左后方货架后有个漏网的，注意！”李伟立刻转身，工兵铲横挡，刚好挡住对方刺来的匕首，沈亦舟趁机将人扑倒在地。清理完最后一个守卫，沈亦舟拍着李伟的肩膀大笑：“还是咱俩配合默契！”周小雨这时跑过来，手里拿着急救包，先看向李伟：“你没事吧？刚才镜头里看见你挡匕首，吓我一跳。”见李伟摇头，才转向沈亦舟，递过碘伏，“沈哥，你胳膊擦破了，处理一下。”
清理完油库时，天边已经擦黑。劳工们把缴获的武器堆在沙地上，阿明抱着个生锈的铁盒跑过来，里面是他攒的椰枣核：“李老师，我想种椰枣树，像迪拜的种子田一样。”李伟蹲下来，把“种子商小夏”的向日葵种放进他手里：“这个在沙漠里也能活，开花的时候比椰枣树还好看。等以后有空，我教你用椰枣做点心。”
“该做晚饭了！”赵哥扛着一只宰好的羊跑过来，“是‘卡塔尔商人老金’捐的！他说贝都因人烤羊排要用沙漠里的红柳枝，我已经让阿卜杜去砍了！”老宋从越野车里翻出个布包，“这里有藏红花和椰枣泥，是‘伊朗华人厨师老马’寄的，他说跟着李老师学做菜这么久，这点食材必须捐，用这个腌羊排，香得能引来骆驼！”
李伟把羊排切成均匀的块状，用藏红花、椰枣泥和盐调成腌料，手法娴熟地涂抹在每块肉上：“藏红花要提前用温水泡开，香味才会渗进肉里。”沈亦舟蹲在旁边生篝火，手里拿着树枝仔细调整柴火密度：“按你说的，用的都是干透的骆驼刺，烟少火硬，烤出来的羊排皮才会焦。”他把红柳枝摆成扇形架在火上，“短柄的插羊排，长柄的用来翻烤，工具都按你说的分好了。”周小雨端着两盆清水走过来，一盆递给李伟洗刀，一盆放在旁边供众人洗手，她还带来了密封盒里的干净纱布：“烤的时候用这个垫着，避免沾沙子。”她蹲在李伟身边，看着他给羊排扎洞，轻声说：“刚才直播后台统计，有二十多个卡塔尔本地商户想捐物资，我已经筛选出靠谱的三家，明天一早就能送到劳工营。”说话时，她的目光落在李伟专注的侧脸上，见李伟点头，又补充道，“还有‘香港李姐’的建校资金，我和律师确认过了，合规性没问题，下周就能启动选址。”
沈亦舟守在篝火旁，时不时用长柄红柳枝翻烤羊排，眼里盯着肉的色泽，嘴里还哼着歌：“等搞定巴林的实验室，我们就把向日葵种满劳工营，到时候烤羊排都有花香当配菜。”阿明跑过来，蹲在他旁边看羊排，沈亦舟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递给孩子：“等着，熟了先给你一块最香的，回头沈老师教你怎么判断羊排烤没熟。”周小雨举着直播镜头对准烤羊排，声音温柔却条理清晰：“各位粉丝，现在正在烤羊排的是李老师和沈老师，用的是‘卡塔尔老金’捐的羊，‘伊朗老马’寄的藏红花。刚收到消息，‘台湾老林’的米面已经从高雄港发出，12天后抵达卡塔尔，到时候会分发给劳工营和周边难民。”她说话时，镜头不经意扫过李伟，画面停留了两秒才移开，弹幕里有人打趣：“周总监看李老师的眼神都带光！”“跟着李老师学做菜，我家厨房都少遭不少殃了”，周小雨脸颊微热，赶紧切换话题：“小桃提醒得对，羊排扎洞能让油脂渗出，现在大家看，肉汁已经开始往下滴了，这都是李老师教的技巧。”
“小桃你记着，下次烤羊肉，记得用锡纸包着腌，味道更入味。”李伟笑着用刀在羊排上扎洞，他往篝火里添了些干骆驼刺，“这个烧起来烟少火大，烤出来的羊排有股烟熏味，比用柴火烤的香，沈老师刚才生火的手法就很对，也是按这个诀窍来的。”阿明的爹递来一壶椰枣酒：“李老师，喝点这个解腻，我们劳工营的人，都盼着以后能常跟着您和沈老师学做菜，自己做的总比啃干粮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