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基加利的硝烟味(1 / 2)

卢旺达基加利的晨雾里飘着两种味道,一种是火山灰混着咖啡果的焦香,另一种是隐约的消毒水味——那是二十九年大屠杀留下的后遗症,城市边缘的万人坑遗址旁,常年有红十字会的人在喷洒药剂。李伟的骆驼队刚踏上城郊的红土地,阿锐给的追踪器就“滴滴”响了两声,屏幕上代表“清道夫”小队的红点,正停在三公里外的橡胶林里。

“他们没跟太紧,像是在等后援。”阿凯攥着望远镜,镜筒里能看见橡胶林里飘起的炊烟,“这队人比血狼那帮专业,连做饭都留着岗哨。”他突然往李伟身后一缩,追踪器又响了,这次是急促的三连音——红点开始移动,朝着基加利市区的方向。

周小雨举着直播手机追上来,镜头刚对准追踪器屏幕,弹幕就炸了。“军工迷阿强”的留言带着红框加粗:“这是联盟的‘猎犬’追踪模式!他们在橡胶林设了饵,故意让咱们看见,实际是想把咱们逼进市区——基加利老城区全是窄巷子,无人机不好发挥!”他紧跟着甩来张基加利城区地图,红笔圈出一片密集的建筑群,“避开市中心的菜市场,那里有联盟的眼线!走西边的难民营路线,我上周联系了卢旺达的中资建筑队,他们在那边有临时据点!”

“地理老师老胡”的补充来得更快:“基加利属热带草原气候,现在是干季,橡胶林的落叶能埋人!你们把骆驼的铃铛卸了,往林子里扔几个点燃的芭蕉叶包,烟一飘,他们的热成像就废了!”

李伟突然抬手示意安静,远处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三辆贴满迷彩贴纸的摩托从土路上冲过,车手戴着黑色面罩,胸前别着的黑钻徽章在晨光里闪了下。“是联盟的侦察兵。”卡隆从骆驼背上跳下来,他这次主动跟着来基加利,左耳边的断耳廓用红布缠了圈,“1994年胡图族的民兵也这样,骑着摩托在街上游荡,看见图西族人就砍。”他攥紧了腰间的砍刀,那是蒙博送他的临别礼,刀鞘上刻着赫马族的图腾。

“按粉丝说的办,甩了尾巴再进市区。”李伟把追踪器调成静音,“阿凯,你和卡隆去橡胶林外围放烟;沈亦舟,你跟我去路边的村子借两辆自行车——基加利的红土路,自行车比骆驼快。周小雨,你留在原地直播,让粉丝帮着盯追踪器的红点动向。”

村口的茅草屋里,一个裹着红色坎肩的老妇人正蹲在火塘边烤香蕉,看见卡隆的断耳廓,手里的木铲“当啷”掉在地上。“伦杜族的孩子?”她颤巍巍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有一道长长的刀疤,“1994年我在难民营见过你这样的伤。”当听说他们要借自行车时,老妇人转身进了里屋,推出两辆锈迹斑斑的二八自行车,车座上还绑着磨得发亮的牛皮垫:“这是我儿子的,他当年骑着它去给图西族的医生送信,再也没回来。”

沈亦舟刚要掏钱,老妇人突然把车往他手里一塞:“不用给钱,你们是来种春芽的吧?昨天难民营的广播说了,中国人要来帮我们净化土地。”她指向远处的山坳,那里有一片光秃秃的坡地,“那是当年的万人坑,现在连草都长不出来,孩子们不敢去那边玩,说晚上能听见哭声。”

阿凯和卡隆在橡胶林里放的烟刚好飘起来,棕黄色的烟柱像条扭动的蛇,追踪器上的红点果然乱了阵脚,在屏幕上晃来晃去。李伟跨上自行车,车链“咔嗒”响了声,刚蹬出去没多远,就听见周小雨在身后喊:“李老师!小桃姐的消息!她的急救物资到基加利机场了,但被海关扣了——联盟的人说物资里有‘违禁药品’,要罚五万美金才能放行!”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静了两秒,紧接着“老茶客”的金色认证跳了出来,后面跟着张银行转账截图:“钱我刚转过去了,走的中资企业的对公账户,比个人转账快。”他补了句自嘲的话,“我那小孙子听说要救非洲的小朋友,把过年的红包都捐了,现在天天追着我问‘爷爷,我的钱飞到卢旺达了吗’。”

“水哥”的留言带着点痞气:“老茶客你别独美!我刚联系了卢旺达的中资水厂,他们的送水车能去机场接物资,顺便把我捐的净水设备一起拉过来——就是司机说,联盟的人在机场门口设了卡,要‘检查’物资,估计是想捞点好处。”

“护士小桃”的连麦弹了出来,她刚下飞机,白大褂上沾着机场的灰尘:“没事,我带了中国驻卢旺达大使馆的公函!他们要是敢拦,我就给大使打电话——对了,我在机场碰到了咱们的志愿者,就是那两位大屠杀幸存者的后裔,姐弟俩一个学农业,一个学医学,带着好多春芽种植的资料呢!”

自行车队刚拐进难民营的土路,就被一群孩子围住了。最大的男孩也就十岁,光着脚,怀里抱着个破布包,里面是几颗干瘪的咖啡豆。“中国人?”他用生硬的中文问,看见李伟背包上的超级春芽挂坠,突然跪了下来,身后的孩子们也跟着跪成一片,“求你们救救我们的老师,他被联盟的人抓走了!”

男孩叫姆巴,他说他们的老师是个图西族人,叫伊曼纽尔,之前在难民营里教孩子们读书,上周因为偷偷种超级春芽的种子,被联盟的人拖走了,关在老城区的废弃监狱里。“老师说,春芽长出来,我们就能有干净的水喝。”姆巴从布包里掏出颗发了芽的种子,芽尖是嫩绿色的,“这是老师给我的,我天天用眼泪浇它,它真的活了。”

周小雨的镜头对准那颗种子,弹幕里的礼物刷成了瀑布。“老茶客”又留言了:“我追加捐赠一批教学物资,黑板、课本、文具都有,等春芽基地建起来,咱们就建个‘春芽学校’!”“程序员阿哲”说:“我捐一套远程教学设备,让国内的老师给孩子们上网课,英语、汉语都教!”

李伟蹲下身,摸了摸姆巴的头,那孩子的头发里还沾着火山灰。“我们去救你的老师。”他从背包里掏出颗超级春芽种子,放在姆巴手里,“这个种子比你的更厉害,种在土里三天就能长叶,还能净化有毒的水。”他看向难民营的方向,一排排蓝色的帐篷在红土地上铺开,远处的老城区隐约传来枪声,“但我们需要先找到伊曼纽尔老师被关的具体位置,还有联盟的军火库在哪。”

“我知道!”姆巴突然站起来,拉着李伟往难民营里跑,“我偷偷去过老城区,监狱旁边有个很大的仓库,天天有卡车拉着箱子进去,那些箱子上都印着黑钻的标志!”

难民营的临时食堂里,几个穿着联合国救援服的人正在分发救济粮。看见李伟一行人,一个高个子的白人迎上来,胸前挂着的工作牌上写着“马克·琼斯”。“你们是春芽计划的人?”他操着美式英语,手里的记事本上记满了数据,“我是联合国粮农组织的观察员,基加利周边的土壤检测报告在我这——万人坑遗址的重金属含量超标20倍,氰化物含量虽然比刚果金的矿场低,但也足以杀死普通植物。”

沈亦舟眼睛一亮,立刻掏出检测仪:“我们有‘抗火春芽’,能吸附重金属,还能在贫瘠的土地上生长。”他把检测仪递给马克,“国内农科院刚研发的品种,15天后种子就能到。”

马克翻着检测报告,突然停在某一页:“联盟的人也在关注土壤。上周他们派了人来难民营,说是要‘改良土地’,实际是在偷偷采样,还威胁我不许把数据给中国人。”他压低声音,指了指食堂外的一辆白色皮卡,“那就是他们的车,司机是胡图族的极端分子,1994年参与过大屠杀。”

周小雨趁机把镜头对准皮卡,弹幕里“军工迷阿强”瞬间认了出来:“这是丰田海拉克斯,联盟的主力车型!车斗里的帆布盖着的,看轮廓像是迫击炮的炮管!”他紧跟着甩来张武器识别图,“这种炮的射程有三公里,要是对着难民营开火,后果不堪设想!”

“得把这车弄走,不然我们的行动全暴露了。”李伟摸了摸腰间的防刺手套,那是老茶客捐的物资里的,“阿凯,你去联系中资建筑队,让他们派辆工程车过来,假装是拉建材的;沈亦舟,你跟马克要土壤数据,顺便打听伊曼纽尔老师的情况;周小雨,你直播教大家做‘火山灰烤香蕉配烤牛肠’,吸引难民营的人过来,把联盟的司机引开。”

“又是邪修菜!这次是卢旺达限定款?”阿凯举着手机哀嚎,“上次在刚果金吃木薯叶拉了三天,这次不会要吃火山灰吧?”周小雨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下:“想什么呢!火山灰是改良土壤的,不是吃的!”弹幕里笑成一片,“老茶客”调侃:“阿凯你这肠胃,以后只能吃李老师做的‘安全牌’了!”

食堂的火塘被重新点燃,李伟从骆驼背上卸下物资包,里面有粉丝捐的玉米面、盐和几包干辣椒。“卢旺达的香蕉是主食,烤着吃又甜又顶饱,牛肠是当地的特色,就是腥味重,得用香料多腌会儿。”他拿起一串青香蕉,表皮还带着绒毛,“这种香蕉叫‘饭蕉’,生的硬得像石头,烤软了才能吃,比普通香蕉香。”

沈亦舟端着盆清水过来,里面泡着几根牛肠:“牛肠要先翻过来洗,里面的脂肪和杂质都要去掉,不然烤的时候会爆油。”他往盆里撒了把盐,“用盐水泡半小时,能去腥味,还能杀菌——基加利的水源虽然比刚果金干净,但还是要注意卫生,避免感染。”

姆巴和几个孩子蹲在火塘边,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突然问:“中国人也会做我们的饭吗?”李伟把烤好的香蕉掰成两半,递到女孩手里:“好吃的东西不分国界,就像春芽种子,在哪都能发芽。”女孩咬了口香蕉,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她突然哭了:“妈妈以前也给我烤香蕉,她在1994年被人带走了,再也没回来。”

火塘边的气氛突然沉了下来,卡隆摸了摸女孩的头,把自己的砍刀放在她手里:“这把刀能保护你,就像当年我妈妈保护我一样。”他看向李伟,眼神里带着恳求,“李老师,我们一定要救伊曼纽尔老师,他是难民营里唯一愿意教图西族和胡图族孩子一起读书的人。”

周小雨的声音带着哽咽,却依然对着镜头微笑:“家人们,你们看这些孩子,他们本该在阳光下跑跳,却要担心子弹和饥饿。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用一顿热饭温暖他们,用一颗春芽种子给他们希望。”她举起一串烤好的牛肠,香气飘满了食堂,“这牛肠是中资农场捐的,玉米面是老茶客寄来的,连这把盐,都是粉丝们凑钱买的。是你们的爱心,让这些孩子能吃上热乎饭。”

弹幕里的礼物刷得更凶了。“爱心妈妈团”的留言带着哭腔:“我给孩子们寄了二十件羽绒服,基加利的晚上冷,别让他们冻着!”“退休教师张阿姨”说:“我整理了小学的课本,用中文和卢旺达语标注了,已经寄出去了,大概一周能到!”

联盟的司机果然被香味吸引过来,他叼着烟走进食堂,看见周小雨的直播手机,眼睛立刻亮了。“中国人的直播?”他用生硬的中文问,伸手就要抢手机,“黑钻大人说了,不许拍基加利的情况!”阿凯突然从后面过来,假装没看见他,手里的餐盘“哐当”掉在地上,饭菜洒了司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