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们跟着侯书恒书记,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只是……”
他语气变得有些萧索,“你我都这个年纪了,在正科、副处的位子上蹉跎了这么多年,眼看机会越来越少,实在是等不起了。
选择靠向李万山书记,也是看中他背后的京城李家,想搏一个前程,实属迫不得已啊。”)
杨树斌认同地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和怨气:
(“谁说不是呢。本来以为李彪、钟在强他们倒台后,空出那么多位置。
凭资历和能力,我怎么也该更进一步,坐上副书记的位子,老李你也能提半格,任政法委书记。
可你看黄县长来了之后,根本没考虑我们这些老干部,直接从外省调了李琳过来占住副书记的位置!
还有政法委,也是从副县长升上来的丘云!这明显是对我们不信任,要重用他的自己人啊!”)
李开明附和道:
(“是啊,心里确实不是滋味。不过,我倒是听说,之前侯书恒书记能顺利调去省城,背后似乎有黄县长出力的因素?
如果真是这样,那黄县长对老领导也算有情有义。”)
杨树斌摆了摆手:
(“这种事,真真假假,侯书记自己不会说,黄县长更不会提。谁知道内情究竟如何?”
他掐灭烟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看向李开明,“老李,不管我们最终选择跟谁,有两点必须守住!
第一是本心,不能忘了我们当初为什么当这个官;
第二是底线!没有原则、违法乱纪的事情,绝对不能干!
否则,就算一时得势,将来也必有大祸!”)
李开明郑重地点头:
(“那是自然!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
当年肖峰集团势大的时候,多次向我们示好许愿,许以重利,我们不也坚守原则,没有同流合污吗?
这点定力,我们还是有的。现在无非是换个码头,但做人做官的底线,绝不能破!”)
两位在隆海官场沉浮多年的本地籍常委,在烟雾缭绕中达成了共识。
既有对前途的迷茫和选择带来的压力,也坚守着内心深处那一道不容逾越的红线。
……
下午,随着夕阳西斜,各乡镇按照前一天晚上的紧急部署,陆续将走访老人、收集民间信息的初步统计结果,汇总到了县纪委和宣传部。
纪委书记余暨辉和宣传部部长陆小洁在余暨辉的办公室设立了临时汇总点,两人带着几名可靠的工作人员,开始翻阅那堆积如山的汇报材料。
大多数材料记载的内容,都让他们有些失望甚至哭笑不得。
无非是一些山精野怪的传说、某个风水宝地的轶闻、或者是带着浓厚封建迷信色彩的陈年旧事。
诸如“狐仙报恩”、“古井锁龙”之类,光怪陆离,却与铁路规划所需的硬核价值相去甚远。
“看来,希望不能完全寄托在这上面啊。”陆小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将一份写着“石头成精”的报告丢到一旁,语气有些无奈。
余暨辉也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他的手无意间翻开了下一份材料。
这份材料来自帽子岭镇,由镇党委书记丘明和镇长江海涛亲自整理提交。
刚开始几页,也是一些寻常的地方传说。但当余暨辉翻到后面几页时,他的目光骤然凝固,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他猛地坐直身体,几乎是同时,坐在他对面的陆小洁也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她手中拿着的,正是这份报告的后半部分副本!
两人几乎是同时抬起头,目光在空中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惊和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陆小洁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指着报告上的文字:
(“萧书记,这……这是真的吗?帽子岭游击战……
现存大量抗战时期遗留下来的战壕、工事,甚至还有指挥所遗址?
部分战壕保存相当完整?”)
余暨辉用力地点着头,手指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他扶了扶眼镜,凑近报告,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
(“没错!报告上说,根据多位年过九旬的老人共同回忆并指认,帽子岭一带在抗日战争时期。
曾是我党领导的一支重要游击队的根据地,发生过多次惨烈的战斗,有效牵制了日伪军!
那些战壕和工事,就是历史的见证!而且……
而且据说,那里还曾是一条秘密的物资和人员转运通道,连接着更大的根据地!”)
这份看似不起眼的报告,仿佛在沉闷的午后炸响了一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