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们,让清雄市提前发动力量去争,让黄政偷鸡不成蚀把米!”)
然而,王明柱的回应却像一盆冰水,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李万山!你他妈是不是猪脑子?啊?!”王明柱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失望,
“你要记住,你首先是隆海县的县委书记!其次才是他黄政的竞争对手!
就冲你刚才这个想法,你他妈就不合格,不配做隆海的父母官!
你可以去跟黄政争,可以去抢,但手段必须摆在明面上,绝不能没有底线,损害隆海乃至西山省的整体利益!
这是原则问题!”)
王明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告诫:
(“作为同一脉的人,我提醒你,你和我一样,都只是李家的旁系!
老爷子给你这次下放锻炼的机会,是让你做出成绩,站稳脚跟,不是让你耍这些小聪明、搞内耗的!
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你!以后这种没有原则、不顾大局的破事,别再找我!……啪!”)
电话被狠狠挂断,那声脆响仿佛还在李万山耳边回荡。
(“王明柱!王八蛋!叫你一声王叔是给你脸了!还敢教训我?你一个外姓人,也配跟我比?我他妈姓李!”
李万山猛地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五官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黄政!你竟然想吃独食,想踩着老子的头往上爬?我偏不让你如意!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一股邪火和强烈的报复心理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不再犹豫,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备注为“林波”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和精明意味的男声。
“喂,林老板,我,万山。”李万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哟,李书记?稀客啊!听说你被李老爷子重用了,派到哪个山旮旯当土皇帝去了?
怎么样,你那地方有什么好项目来钱快?老规矩,一人一半?”)
林波的声音带着戏谑和毫不掩饰的利益索求。
这个林波是李万山在京城的狐朋狗友之一,家里有些背景,三教九流的关系都有涉猎,尤其擅长利用信息差牟利。
李万山皱了皱眉,压下心中的不耐:
(“项目的事别急,我刚来,脚跟还没站稳,等过段时间摸清情况再说。
现在有件小事,你帮我个忙。你家不是有亲戚在东岭省发改委吗?
你想办法,把‘国家发改委正在秘密筹划一条高速公路,极有可能经过清雄市’这个消息,不动声色地透露给清雄市那边有关系的人。
记住,要让他们觉得是自己偶然得到的宝贵信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林波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掂量这话里的含义,随即发出一声轻笑:
“李万山,你有这么好心?专门给竞争对手送温暖?说吧,到底搞什么鬼?”
“你别管那么多,就当帮我个忙。记住,保密,千万别把我卖了。”李万山语气带着一丝烦躁。
“行吧……小事一桩,等我消息。”林波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李万山走到窗边,看着隆海县城并不璀璨的夜景,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化莫测。
他既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又隐隐有一丝不安,王明柱的警告如同幽灵般在他心底徘徊。
但他很快将这丝不安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对黄政可能吃瘪场景的期待。
“黄政,看你这次还怎么狂!”
……
而此时的隆海县,从县城到乡村,正悄然上演着与李万山的阴暗算计截然不同的一幕。
夜色中,各乡镇、街道办事处的灯光陆续亮起,干部们接到紧急通知后,虽然不明所以,但都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拿着刚刚采购的米、面、食用油或点心盒,打着手电,骑着摩托车或者步行,深入一个个村庄、一条条小巷。
“阿公,我们是镇政府的,来看望您老了!身体还好吧?想跟您打听点咱们隆海老早以前的事儿……”
“奶奶,您别忙活了,我们就是来跟您聊聊天,听说您年轻时走过不少地方,知不知道咱们这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山洞、古道,或者老辈人传下来的故事?”
干部们态度诚恳,语气亲切,在送上慰问品的同时,耐心地引导着老人们打开话匣子。
许多已经准备歇息的老人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打动。
在温暖的灯光下,开始回忆起尘封的往事。
讲述着那些或许连他们子女都未曾细听过的、关于这片土地的古老记忆。
一场遍及全县的“问计于民、寻根隆海”的特殊行动,在夜色中全面铺开。
点点星光与干部们手电的光芒交织,仿佛在编织一张寻找隆海独特灵魂与价值的大网。
而这些从民间汲取的智慧与记忆,或许将成为未来决定那条钢铁巨龙走向的关键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