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露在电话里那意有所指的“交通基础设施倾斜政策”,让黄政心头猛地一跳。
既然何露能说出这个方向,甚至提到了“家里传来的风声”,那说明何家必然有渠道接触到这个尚在严格保密阶段的京海线计划核心圈层。
既然如此,对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刻意隐瞒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尤其是何露背后所代表的能量。
黄政当即对着话筒,语气严肃而果断:
“何县长,这样,电话里说不方便,你上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当面聊。”
他的办公室在三楼,何露的常务副县长办公室在二楼。
“好,我马上到。”何露的回答也很干脆,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放下电话不到两分钟,黄政就隐约听到了门外走廊传来的脚步声,以及谭晓峰热情而不失恭敬的招呼声:“何县长好,茶已经给您泡好了。”
“谢谢谭主任,那我直接进去了。”何露的声音清晰传来。
“何县长请。”谭晓峰应道。
这时,黄政已经亲自从办公桌后绕出来,打开了房门,侧身做出邀请的手势:
(“何县长,请进。”随即又对门外的谭晓峰低声吩咐:
“晓峰,安排一下,我和何县长有重要事情商量,暂时不接待其他访客,电话也先拦一下。”)
(“明白,老板。”谭晓峰心领神会,看着黄政和何露进入办公室后,轻轻将门带上,如同门神般守在了外面,心里却不禁嘀咕:
何县长这才刚报到,老板就和她关起门来密谈,看来这位京城来的女县长,分量不轻啊,而且两人似乎早有默契?)
办公室内,黄政引着何露在会客沙发落座,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推到她面前:“何县长,请喝茶。”
“黄县长,你太客气了。”何露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地端起茶杯,却没有立刻饮用,而是用探寻的目光看向黄政。
黄政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语气坦诚:
“不瞒你说,刚刚接你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考虑的,很可能跟你要说的问题是同一件。”
何露美眸一闪,放下茶杯:“你也得到消息了?你是从杜家……”她以为黄政的消息来源是杜玲杜珑。
黄政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不是杜家。杜家那边……你知道的,有些关系不能用,也不能轻易动。”
他点到即止,随即反问:“但你刚才在电话里提到的,具体是?”
两人目光交汇,几乎在同一瞬间,嘴唇微动,吐出了两个相同的字:
“铁路!”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笑容里,有对彼此信息渠道的确认,有对隆海面临巨大机遇的兴奋,更有一种无需多言便已达成战略共识的默契。
办公室内原本略显凝重的气氛,也因此缓和了不少。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黄政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神色重新变得凝重!
“既然消息来源交叉印证了,那这件事的真实性和紧迫性就不用再怀疑。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隆海该怎么谋划,才能把这天大的机遇抢到手?”)
何露也收敛了笑容,秀眉微蹙:“是啊,这才是关键。
黄政:何县长,你说省里的麦守疆书记和李爱民省长,他们现在是否知情?”
何露沉吟道:
(“不好说。据我了解,麦书记和李省长在京城发改委系统的人脉,未必能触及到如此核心的机密。
就算有,恐怕也只有最核心的几位领导才可能得到风声。
我们何家是因为我姑姑正好身处其位,否则我们恐怕要等到方案基本定型了才会知道。”
她顿了顿,语气沉重地补充,“而且,我姑姑提到技术人员倾向清雄市的方案,原因是造价低,这对我们非常不利。”)
“确实如此,”黄政表示同意,“造价是硬指标,很难反驳。我们必须找到能压倒造价优势的理由。”
黄政深吸一口气,继续分析道:
(“从以往这类重大项目的决策来看,影响因素无非几点:
一是投资成本,二是路线里程与经济效益,三是……战略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