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趁机放出幻术,无数只燃烧着的狐狸虚影冲向黑无常,逼得蚀骨雾连连后退:“没想到你这黑暗料理还有点用。”红狐的尾巴尖沾着爆米花渣,“不过下次能不加黄油吗?搞得像在油炸鬼族。”
王如意突然拽住荃南烛的胳膊,青铜令牌与他发光的黑色丝线再次接触。这一次,她清晰地感觉到两种力量在共鸣,父亲日记里的文字突然在脑海中浮现:“神魔本同源,割裂方生祸。”原来所谓的封印,从来都不是为了隔绝,而是为了平衡。
“别硬撑!”她把令牌塞进荃南烛手里,“一起发力!就像刚才破光膜那样!”
当青铜令牌的金光与荃南烛的双色丝线完全融合时,奇迹发生了。黑色的蚀骨雾开始倒流,黑无常的巨手在金光中寸寸瓦解,露出里面包裹着的无数细小虫卵——那些竟然是守旧派植入的微型炸弹,上面还印着张院长的标记。
“守旧派……竟然利用你们?”黑无常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他们说只要引来旧神,鬼族就能重获新生——”
“他们还说要给流浪猫发罐头呢。”林野的机械臂射出串麻醉针,精准地扎在那些虫卵上,“骗子的话你也信?上次在医院仓库,张院长还说我的爆米花机是‘危险品’,转头就偷去改炸弹了。”
荃南烛的双色丝线突然收紧,像把巨大的剪刀剪断了蚀骨雾的源头:“三百年前,是神族和守旧派联手欺骗了鬼族。”少年的声音里带着种穿透黑雾的力量,“他们用旧神的血液制造雾核,让你们以为能获得力量,其实是想把鬼族变成打开裂隙的钥匙。”
黑无常的身影在雾中剧烈晃动:“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见过三百年前的记忆。”王如意举起另一块契约碎片,是赵承影临死前扔给她的那块,“在老槐树的根须里,有守门人留下的真相——鬼族和我们一样,都是棋子。”
蚀骨雾突然开始消散,露出黑无常苍白的脸。这个一直以来如同噩梦般的存在,此刻看起来竟有些茫然:“那……旧神呢?传说他能给我们新生……”
林野突然吹了声口哨,他的机械臂投射出段影像,是从守旧派数据库里拷贝的——无数鬼族被关在培养舱里,身体被雾核侵蚀成半透明的傀儡。少年的声音难得正经:“新生?这就是你们要的新生?变成张院长的实验品,还是守旧派的人肉炸弹?”
黑无常的指甲突然掐进掌心,流出黑色的血液:“我……我被误导了。”他看着自己的手,突然跪倒在地,“那些虫卵……是陈九爷给的,他说能增强蚀骨雾的威力……”
荃南烛收起双色丝线,金色的光芒渐渐隐去:“现在回头还不晚。”少年扔过去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半透明的液体,“这是能中和虫卵的解药,是王如意的父亲留下的——他早就知道守旧派的计划。”
黑无常接住瓶子的手在发抖:“王启年……他竟然还留着这个……”蚀骨雾彻底散去,露出他身后通道里的景象——无数被雾核感染的鬼族士兵倒在地上,身体正在慢慢恢复原状,“我……我该怎么做?”
青璃突然指向通道深处:“先帮忙救狐族幼崽。”红狐的尾巴指向块闪烁着红光的石壁,“守旧派在祭坛设了献祭阵,用幼崽的魂魄强化雾核——你的蚀骨雾能暂时干扰阵法,就像用冰水浇灭篝火。”
林野突然拍了拍黑无常的肩膀,机械臂发出友好的“咔嗒”声:“而且我们需要个向导。”少年指了指墙上错综复杂的根须,“这地方比陈九爷的迷宫还绕,上次我太爷爷在这儿迷路三个月,最后靠吃树根活了下来——他说老槐树的根须会骗人,故意把路绕成麻花。”
黑无常看着手里的解药,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听起来竟有些释然:“没想到最后会和守门人合作。”他挥了挥手,残余的蚀骨雾突然变成路标,在通道地面上画出荧光般的轨迹,“跟我来,祭坛的防御系统是我设计的——当然,留了点后门,就像每个工匠都会给自己的作品留把钥匙。”
王如意走在荃南烛身边,发现少年的黑色丝线还残留着淡淡的金光。她突然想起赵承影临死前的话,或许所谓的“内鬼”,从来都不是指某个人,而是每个人心里的怀疑——就像父亲日记最后写的:“最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瓦解;最可靠的同伴,往往因猜忌疏远。”
通道尽头传来隐约的钟声,像断罪谷的净化钟,却又带着狐族特有的韵律。青璃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是献祭开始的信号!”红狐的速度突然加快,“再晚幼崽们的魂魄就会被抽干——守旧派用的是神族的镇魂铃,比上次医院那个厉害十倍!”
荃南烛的双色丝线再次亮起,这一次王如意没有犹豫,伸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腕。青铜令牌的金光与丝线的双色交织在一起,在前方的黑暗中劈开一条道路。她能感觉到林野的机械臂在身后嗡嗡作响,想必又在改装什么新奇的炸弹;黑无常的蚀骨雾路标稳定地闪烁着,像串不会熄灭的灯笼。
“抓紧了!”林野突然喊了一声,机械臂弹出个巨大的弹簧,“前面有段陡坡,我们来个‘根须过山车’——青璃你可别吐我身上!”
王如意笑着闭上眼睛,任由双生的力量带着自己向前冲。不管前方是祭坛还是裂隙,是守旧派的阴谋还是三百年前的旧债,只要身边有这些吵吵闹闹的同伴,就没什么好怕的。毕竟爆米花的甜味还在舌尖,双生的光芒就在眼前,而老槐树的根须,正带着他们走向所有秘密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