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黑市的债(2 / 2)

林野抹了把脸,梗着脖子道:“谁哭了!是洞里的水汽太浓,熏的!”他突然想起什么,举起记录仪,“数据拷贝成功了!等我们回堡垒,就能重建净化塔了!”

荃南烛却皱起眉头,黑色丝线警惕地四处探查:“这里不对劲,太安静了。”

话音刚落,溶洞深处突然传来“咔哒”声,像是有人在掰手指。三人立刻戒备起来,王如意举起步枪,林野掏出备用的金属球——这次是没改装过的原版,据说是用来砸核桃的。

黑暗中缓缓走出个身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手里拄着根黄铜拐杖,拐杖头是个虎头形状,在荧光下闪着微光。那人走到三人面前,摘下头上的毛线帽,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下巴上还粘着片白菜叶。

“陈九爷?”王如意愣住了,举着枪的手放了下来,“您怎么在这儿?”

陈九爷吐出嘴里的烟卷,用拐杖戳了戳地面:“等你们呗。”他指了指身后的通道,“上面快塌了,我特意开了条近路,能直接通到堡垒外围。”

林野突然想起什么,掏出个金属盒子递给陈九爷:“九爷,这是您要的零件,我带来了。”那是出发前陈九爷托他找的旧型号发电机零件,据说比他的命还重要。

陈九爷接过盒子,掂量了两下,突然塞回给林野:“拿着吧,现在用不上了。”他转向荃南烛,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过去,“这个给你,老伙计留的,说迟早有一天能用上。”

荃南烛接住一看,是枚青铜令牌,和王如意的那块很像,但上面刻着个“守”字,边缘还缺了个角,像是被人咬过。令牌入手温热,仿佛有生命似的,与他的血脉产生奇妙的共鸣。

“这是……”

“别问那么多。”陈九爷挥挥手,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记住,有人护着你们,别被那些杂碎吓破胆。”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王如意,“你爹的事,我知道点内情,等你们回堡垒,到黑市找我。”

王如意刚要追问,陈九爷已经转身走向通道:“快走!净化塔的爆炸会引来守旧派的追兵,再磨蹭就来不及了。”他的军大衣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片尘土,活像个赶时间的退休老干部。

三人对视一眼,赶紧跟上。通道里弥漫着淡淡的煤气味,墙壁上贴着褪色的标语:“安全生产,预防为主——天启堡垒矿务局宣”。林野用探照灯照了照,发现标语忘带了,借了张科长的,勿念”。

“又是李铁蛋?”林野挠挠头,“这哥们儿是不是跟所有秘密通道都有仇?”

王如意突然停下脚步,指着通道尽头的微光:“前面有人!”

陈九爷却很淡定,用拐杖指了指:“自己人,我派来接应的。”

走近了才发现,通道尽头站着两个穿矿工服的人,推着辆矿车,车里堆着些麻袋,散发着面包的香味。看到陈九爷,两人立刻点头哈腰:“九爷,都准备好了。”

“把东西给他们。”陈九爷指了指王如意三人。

矿工掀开麻袋,里面是三套干净的衣服、足够吃三天的压缩饼干,还有三张伪造的通行证,上面印着“堡垒后勤处”的印章,照片居然是三人的——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换上衣服,从矿道出城。”陈九爷的拐杖在矿车上敲了敲,“通行证能应付外围的检查,但别去主城区,守旧派已经下了通缉令,说你们是叛徒。”

“叛徒?”林野气得跳起来,“我们刚拯救了半个雾区!他们居然……”

“别激动。”荃南烛按住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陈九爷,“您早就知道会这样?”

陈九爷抽了口烟,没回答,只是道:“矿车能送你们到三号废弃矿井,出了井就是堡垒外围的贫民窟,那里没人会查通行证。”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子,“差点忘了这个,林小子的。”

林野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支针剂,标签上写着“临时抗毒血清,有效期72小时”。陈九爷挠挠头:“找老朋友弄的,虽然不能根治,但能让你妹妹多撑几天。”

林野的眼睛瞬间红了,哽咽着说不出话。王如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向陈九爷:“谢谢您,九爷。”

“谢什么。”陈九爷摆摆手,转身就要走,突然又回头,“对了,你们爹留下的净化塔设计图,我帮你们收着呢,等风头过了来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如意一眼,“那老头儿,藏了不少好东西。”

说完,他便带着两个矿工消失在通道深处,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被水流声淹没。

三人换上矿工服,林野还特意把那支血清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拍了又拍,像是揣着块稀世珍宝。王如意检查了下通行证,照片上的自己顶着个爆炸头,显然是陈九爷找人p的,丑得她想把照片抠下来。

“走吧。”荃南烛将“守”字令牌塞进怀里,黑色丝线在前方探路,“出去再说。”

三人钻进矿车,林野扳动旁边的操纵杆,矿车“哐当哐当”地向前驶去,轨道接缝处的颠簸让王如意想起小时候坐过的摇摇车。她看着荃南烛的背影,突然想起他刚才在净化塔里的眼神,那是种混杂着决绝和温柔的眼神,让她心跳莫名加速。

“喂,”她戳了戳荃南烛,“你刚才说的,能量场能暂时压制雾毒,是真的吗?”

荃南烛回头,黑色丝线在他指尖打了个结:“骗你有什么好处?”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父亲的记忆里说,这种能量波对守门人的血脉也有好处,能……”

“能什么?”

“没什么。”荃南烛转过头去,耳根却微微泛红。

林野在前面“嗤”了一声,用探照灯的余光偷偷照了照两人,嘴角勾起抹坏笑。矿车继续前进,穿过黑暗的隧道,向着微光处驶去,身后传来净化塔坍塌的巨响,像是旧时代的丧钟,而前方,是未知的迷雾和等待他们的新挑战。

王如意摸了摸腰间的青铜令牌,又看了看荃南烛的背影,突然觉得,就算前路再危险,有这两个家伙在身边,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她掏出匕首,用衣角擦了擦刀刃,刀面上映出自己的脸,眼神里多了些以前没有的东西——那是名为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