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卫卒拦路(1 / 2)

博物馆回廊的寂静被玻璃碎裂声划破时,雷烈正用袖口擦去青铜鼎上的浮尘。

展柜炸裂的脆响此起彼伏,锋利的碎片如暗器般四散飞溅,却在距苏清依半尺处突然滞涩,齐刷刷坠落在青砖上。

他反手将苏清依按在鼎后,破阵刀出鞘的寒光只一闪,三柄玄铁长枪已齐齐断为两截。

三名卫卒捂着咽喉后退,玄甲在暴雨中泛着冷光,内侧未褪尽的龙纹刺青如活物般蠕动,边缘还沾着未干的墨汁,显然是强行烙上的印记。

血珠顺着刀身的血槽往下淌,滴在青砖上洇出细小的红痕,与鼎身饕餮纹的凹槽严丝合缝。

石敢当的流星锤带着呼啸撞向穹顶,钢化玻璃应声崩碎,暴雨混着碎渣倾泻而下,砸在卫卒的玄甲上发出噼啪声响。

铁链横扫的轨迹如黑色闪电,两名卫卒来不及闪避,护心镜瞬间凹陷下去,闷哼声中,口喷的血沫里混着淡绿色的碎渣,正是九商盟秘制噬心弹的残留。

“狗娘养的叛徒手笔!”

石敢当的粗吼震得廊柱嗡嗡作响,铁链缠住最后一名卫卒的脖颈时,目光落在对方腰间的青铜令牌上。

令牌边缘磨得发亮,“xJ - 零九一” 的阴刻字样在雨水中隐约可见,正是当年负责战俘押送的卫尉陈默麾下标识。

他记得清楚,陈默当年总爱用令牌刮烟斗,边缘还留着三道深浅不一的划痕,此刻分毫不差地映在雨幕里。

卫卒突然发出嗬嗬怪响,脖颈青筋暴起,竟猛地自碎天灵盖。

红白之物溅在旁侧展柜的龙形玉器上,未等落地便凝成点点青光,与雷烈脊柱里的弹头产生共鸣,让他后心突然泛起灼痛。

玉器上的龙纹突然亮起,与卫卒玄甲内侧的刺青遥相呼应,像是在完成某种诡异的契约。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从腕间窜出,七枚玉佩如灵蛇般缠上青铜鼎耳。

玉佩碰撞的清越声响中,她踩着莲步转动,银链牵引着玉佩在鼎耳凹槽里精准拼接,恰好组成完整的玄鸟图腾。

当最后一枚玉佩嵌入缺口,鼎身突然发出震耳的嗡鸣,从顶到底裂开一道三寸宽的缝隙。

缝隙中渗出淡淡的腥甜气息,半截泛着莹白的人骨赫然显露,骨缝里缠着细碎的玄甲残片,还挂着几滴金红汁液,如凝固的血珠般缓缓蠕动。

雷烈伸手去探,指尖刚触到鼎沿,那金红汁液便如活物般顺着指腹往上爬。

暖流瞬间顺着经脉蔓延,脊柱里的钨钢弹头突然剧烈搏动,与鼎内人骨的震颤频率渐渐重合,让他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 ——

玄甲卫战尊浴血的背影,龙骸燃烧的烈焰,还有陈默谄媚的笑脸。

“这是初代战尊的残骨。”

苏清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银链上的玉佩泛着青光,与鼎内的金红汁液交织成网。

她认出骨缝里的玄甲残片,正是爷爷手札里记载的 “镇龙甲” 碎片,当年战尊以身殉阵,骨骸便藏在这青铜鼎中。

石敢当一脚踹开旁边的展柜,里面的古兵器纷纷掉落,长剑、短刀插进青砖,剑尖竟齐齐指向青铜鼎,像是在朝拜某种至高力量。

“陈默这杂碎,连老祖宗的遗骸都敢动!”

他的流星锤在掌心转得呼呼作响,铁链上的倒刺沾着雨水,泛着冷光,“当年他押送战俘,怕是早就和九商盟勾连,把弟兄们当成炼弹的容器!”

雷烈的指尖已被金红汁液覆盖,那汁液顺着经脉钻进体内,与脊柱弹头彻底共鸣,让他左瞳的战尊印记隐隐发亮。

鼎内的人骨突然微微转动,骨节碰撞的脆响在雨幕里格外清晰,像是在舒展沉睡千年的躯体。

“不好!”

苏清依突然拽动银链,玉佩组成的玄鸟图腾光芒暴涨,“九商盟的人在骨头上刻了控龙咒,他们想借战尊残骨引动龙气!”

话音未落,三名倒地的卫卒尸体突然抽搐起来,玄甲内侧的龙纹刺青彻底亮起,尸体竟缓缓爬起,眼眶里泛着与龙形玉器相同的青光。

石敢当的流星锤及时砸落,铁链缠住一具尸体的脚踝,猛地回拽,尸体重重摔在青砖上,玄甲崩裂,露出里面缠绕的金色触须,与周都护机械臂里的诡异组织如出一辙。

雷烈的破阵刀再次出鞘,刀光掠过之处,金色触须纷纷断裂,化作点点火星。

他注意到,触须断裂的瞬间,鼎内人骨的震颤突然加剧,金红汁液喷涌而出,在半空凝成一道细小的龙形虚影,朝着雷烈的方向俯冲而来。

“是龙气认主!”

苏清依的银链紧紧缠住雷烈的手腕,七枚玉佩同时发亮,“爷爷说过,战尊血脉能唤醒残骨龙气,这些汁液是龙骸精华!”

龙形虚影钻进雷烈掌心的刹那,脊柱里的弹头突然停止搏动,取而代之的是温润的暖流,顺着经脉流遍四肢百骸。

青铜鼎的裂缝越来越大,整具人骨渐渐显露,肋骨间缠着的玄甲片在龙气中泛着银光,与雷烈身上的玄甲产生共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石敢当刚解决掉最后一具爬起的尸体,就见博物馆入口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雨幕中出现数十道黑影,玄甲上的狼头纹在微光中泛着幽蓝,正是九商盟的星枢卫。

“雷队,这帮杂碎追来了!”

石敢当的流星锤舞成铁幕,铁链扫过的轨迹上,雨水被劈成两道水墙。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绷紧,玉佩指向鼎内人骨的颅骨,那里嵌着一枚细小的青铜钉,钉身刻着九商盟的咒文,“这是控龙咒的阵眼,拔了它,残骨龙气就能彻底觉醒!”

雷烈伸手去拔青铜钉,指尖刚触到钉身,就感觉到一股阴寒的力量反噬,让他指节微微发麻。

鼎内的金红汁液突然狂暴起来,在半空凝成无数细小的龙形,朝着入口处的星枢卫冲去,与对方的弩箭撞在一起,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颅骨上的青铜钉开始发烫,刻着的咒文渐渐变淡,而雷烈脊柱里的弹头,竟透过皮肉泛出淡淡的金光,与鼎内人骨的莹白相互呼应,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契约。

雨还在下,博物馆回廊的青砖被血与水浸透,星枢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青铜鼎内的人骨,正缓缓抬起颅骨,眼窝中亮起两点金芒,与雷烈左瞳的战尊印记一模一样。

第472章 青铜鼎鸣

暴雨砸在青铜鼎身的水洼里,溅起的水珠刚离水面就被鼎内的热气烘成白雾。

雷烈的指尖还沾着卫卒的血,三滴殷红落入水洼时,水面突然像被无形的针划过,绽开十二道细密的血纹,末端恰好对准廊柱旁十二具卫卒尸体的眉心,形成诡异的闭环。

鼎底积着的龙骸碎骨开始震颤,每片骨头都泛着淡青微光,上面刻着的玄甲卫编号在雨幕中隐约可见,其中一块刻着 “xJ - 零七三” 的残片突然发亮,金光与他左瞳的战尊印记分毫不差地对应。

“雷队小心!”

石敢当的吼声刚落,一道黑影已从雨幕中窜出。

死士头领赵奎握着支装满紫色药剂的注射器,针尖泛着幽蓝,在暴雨中划出道冷光,直取雷烈后心的弹头位置。

他玄甲肩甲的狼头纹被雨水泡得发胀,边缘还沾着之前卫卒的脑浆,透着股狠戾的杀气。

雷烈侧身避开的瞬间,破阵刀在掌心转了个半圆,刀背重重磕在赵奎的手腕上。

注射器脱手飞出,却在半空被刀风截住,针头朝下翻转,将整管紫色药剂尽数灌进赵奎的咽喉。

“嗬 ——”

赵奎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怪响,紫色液体在他体内炸开,皮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唯有肩甲的狼头纹嵌在嶙峋的骨头上,突然亮起与鼎内龙骸相同的青光,在空中形成道细微的连线。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从腕间绷直,七枚玉佩带着破空的轻响,缠住最近一具卫卒尸体的脚踝。

她猛地拽动银链,尸体如破麻袋般挡在雷烈身前,三枚飞射而来的短箭瞬间穿透尸体的胸膛,箭簇上的镇魂铁突然发烫,与鼎内的龙骸碎骨同时亮起,无数道细如发丝的青光在空中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将三人牢牢罩在中央。

“是玄甲卫的锁龙阵。”

雷烈突然低笑,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

他能认出这阵法的雏形,是玄甲卫用来困住失控龙骸的古阵,只是陈默显然只学了皮毛,阵眼的排布错漏百出。

脊柱里的钨钢弹头突然剧烈搏动,突破皮肉半寸,三滴金红汁液顺着弹头的轨迹窜入鼎内。

“嗡 ——”

青铜鼎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声波顺着鼎身的饕餮纹蔓延,回廊两侧的展柜玻璃应声炸裂,碎片在空中停顿片刻,突然凝成龙形虚影,鳞片上还沾着未干的龙骸汁液,朝着博物馆穹顶的破洞撞去。

赵奎干瘪的尸体突然直挺挺地立起,肩甲的狼头纹牵引着锁龙阵的青光,试图将龙形虚影拉回阵中。

石敢当的流星锤带着呼啸砸过去,铁链缠住尸体的脖颈,猛地发力,尸体的头骨 “咔嚓” 碎裂,里面滚出枚刻着 “天枢” 二字的青铜钉,与之前鼎内人骨上的钉子一模一样。

“这钉子能引动阵眼!”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缠住青铜钉,玉佩在钉身擦过的瞬间,泛出与鼎内龙骸相同的金光。

她踩着莲步绕到鼎后,银链牵引着青铜钉插入鼎底的骨缝,当钉子与 “xJ - 零七三” 的残片相触时,锁龙阵的青光突然紊乱,空中的光网开始寸寸断裂,化作点点荧光落在青砖上。

雷烈的破阵刀再次出鞘,刀光掠过之处,剩余的短箭尽数断为两截。他注意到箭杆上刻着极小的 “陈” 字,是陈默特有的标记,当年在玄甲卫战俘营,陈默就爱用这种刻字箭标记 “功绩”,只是那时箭簇对准的是倭寇,如今却指向了自己人。

“陈默倒是把老祖宗的东西学了个四不像。”

雷烈的声音裹着没压住的怒火,每说一个字都像带着冰碴。

鼎内的龙骸碎骨突然加速震颤,“xJ - 零七三” 的残片缓缓浮起,与他左瞳的金光形成道直线,金红汁液顺着这条线往上爬,在鼎口凝成个迷你的龙首,吐着细碎的金芒。

穹顶破洞外突然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混着玄甲碰撞的脆响,显然是陈默派来的增援到了。

赵奎残留的骨架突然动了,肩甲的狼头纹强行牵引着最后几道青光,朝着苏清依的银链缠去。

石敢当的流星锤及时砸落,铁链将骨架砸得粉碎,狼头纹在空中挣扎片刻,最终化作青烟被暴雨浇灭。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绷紧,玉佩指向鼎内浮起的龙骸残片:“这碎片在往你这边靠!像是在认主!”

雷烈伸手去接残片,指尖刚触到碎片的刹那,鼎内的金红汁液突然暴涨,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与脊柱的弹头彻底连成一体。

整座青铜鼎开始剧烈晃动,鼎身的饕餮纹活了般蠕动,朝着穹顶的破洞方向倾斜,像是要跟着龙形虚影冲出博物馆。

雨幕中,数十道黑影已出现在回廊入口,玄甲上的狼头纹在微光中泛着幽蓝,为首的人握着柄玄铁长枪,枪尖挑着块刻着 “陈” 字的令牌,正是叛徒陈默本人。

第 473 章 战尊冢迹

卧龙关的晨雾漫过第三十七级石阶,潮润的凉意顺着裤管往上爬。

雷烈指尖抠住崖壁的玄武岩,指腹摩挲着岩缝里嵌着的玄甲片,边缘的鳞纹带着岁月的糙感。

那鳞纹走势与他锁骨处的旧疤严丝合缝,像天生就该嵌在一起,连最细的一道裂痕都分毫不差。

玄甲片被抠出的刹那,晨雾突然凝滞,周围的鸟鸣戛然而止,连风都似停在了石阶缝隙里。

石敢当的流星锤带着呼啸砸向墓道石门,铁链扫过岩壁的脆响震落碎石。

“轰隆” 一声闷响,石门应声而开,阴风裹着腐朽的战旗扑面而来,带着陈年的硝烟味。

旗面 “玄甲卫战尊营” 的字迹早已褪色,边缘绣着的龙形却在雷烈靠近时亮起淡青微光。

龙形纹路顺着旗面游走,恰好与他后心弹头的位置形成一条直线,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

墓道两侧的长明灯突然自燃,幽黄的光焰顺着石壁往上窜,照亮十二具盘膝而坐的枯骨。

每具骨骸的胸腔都直直插着枚镇魂铁弹头,玄黑的金属泛着冷光,与雷烈脊柱里的弹头隐隐共鸣。

最左侧那具枯骨的指骨上,套着枚龙形玉佩,玉质温润却缺了右翼,与他怀中的潜龙符轮廓完全契合。

苏清依的银链如灵蛇般缠上玉佩,链坠的七枚玉佩突然发出轻鸣。

十二具枯骨竟齐齐转头,空洞的眼眶对着雷烈,颌骨微微开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却没有半点声响。

墓道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尖上,震得地面的碎石轻轻跳动。

一道披着残破玄甲的身影缓缓走来,玄甲上的裂痕里还嵌着暗红的血渍,像是刚从战场归来。

他手中握着柄长刀,刀身的血槽与雷烈腰间的 “破阵” 分毫不差,连血槽边缘的细小崩痕都如出一辙。

晨雾顺着墓道往里涌,模糊了来人的面容,只隐约看见他玄甲的护心镜位置,刻着半只玄鸟图腾。

那图腾缺了右翼,与雷烈潜龙符上的残缺恰好互补,在光焰中泛着诡异的青光。

雷烈的 “破阵” 在鞘中微微颤动,刀身的血槽像是在呼应来人的长刀,发出细微的嗡鸣。

苏清依的银链绷得笔直,链坠的玉佩泛着红光,显然感应到了强烈的龙气波动。

石敢当握紧流星锤,铁链在掌心转了半圈,喉结滚动着,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 这墓道里的气息太过诡异,连他这久经沙场的老兵都觉得头皮发麻。

来人的脚步停在枯骨阵前,长刀微微抬起,刀光映着他空洞的眼窝,竟没有半点生机。

玄甲上的血渍突然顺着裂痕往下淌,滴在地上的碎石上,发出 “滋滋” 的轻响,像是在腐蚀着什么。

雷烈后心的弹头突然发烫,暖流顺着经脉蔓延,与墓道里的龙气交织在一起。

他盯着来人手中的长刀,突然发现刀身内侧刻着极小的 “玄” 字,与玄甲卫战尊制式兵器的标记完全一致。

十二具枯骨的胸腔突然齐齐起伏,镇魂铁弹头泛着幽蓝,与来人长刀的寒光形成呼应。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松开玉佩,七枚坠子在空中连成北斗阵,泛着淡淡的金光,护住两人身前。

来人缓缓抬步,朝着雷烈的方向走来,每一步落下,地面的碎石都往两旁退去,像是在畏惧着什么。

长刀的血槽里,似乎有暗红色的液体在缓缓流动,与雷烈 “破阵” 血槽里的残留气息隐隐相合。

雷烈的指尖按在 “破阵” 刀柄上,指腹能感觉到刀身的震颤,像是在与来人的长刀产生共鸣。

晨雾渐渐散去些许,来人玄甲的肩甲处露出半块铭牌,上面 “战尊营” 三个字虽已锈蚀,却依旧透着凛然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