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当的流星锤在掌心转了个圈,链环缠住旁边的铁柱,借势发力,“老子把这破船拽过来,你直接砍进去!”
雷烈没应声,掌心的铁链被拽得发烫,脊柱里的弹头突然传来灼痛,像是有团火在骨缝里烧,却让他的视线愈发清晰,透过 “黑风丸” 的甲板缝隙,看清了舱内的景象。
“破阵” 军刀突然出鞘,刀光如匹练般划过,劈开 “黑风丸” 甲板的刹那,木屑纷飞中,三十六个玻璃罐映入眼帘,整齐地排在舱内两侧,泛着淡绿色的光。
每个玻璃罐里都泡着玄甲卫的残肢,有的是半截手臂,有的是带甲的小腿,残肢表面缠着龙骸碎块,青光顺着残肢纹路蔓延,像是在强行融合,罐壁上还贴着标签,写着 “融合实验第 xx 批”,字迹潦草却透着残忍。
“他们在炼不死军。”
苏清依的声音带着寒意,银链从她掌心飞出,链坠的七枚玉佩同时缠住最前排玻璃罐的阀门。
玉佩泛着的红光与罐内的青光碰撞,玻璃罐突然发出 “咔咔” 的脆响,裂痕如蛛网般蔓延,绿色药液顺着裂缝渗出,滴落在甲板上的倭寇山田身上。
山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药液溅到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石化,从指尖蔓延至手臂,僵硬得像块冰冷的石头,他想挥手擦掉药液,却发现手臂已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石化继续扩散。
“这是龙骸的腐蚀液。”
苏清依的银链再次甩出,缠住第二个玻璃罐的阀门,“爷爷手札里提过,龙骸汁液若未经处理,会反噬活物,让皮肉石化成骨。”
雷烈的龙形虚影突然从体内冲出,泛着金红的光,卷着舱内的玄甲卫残肢,猛地砸向 “黑风丸” 的弹药库。
残肢撞击铁门的巨响中,弹药库的锁芯应声崩裂,里面堆放的炸药包露出半截引线,被虚影带起的气流吹得微微晃动,随时可能点燃。
就在这时,雷烈的目光突然顿住,落在 “黑风丸” 桅杆旁的旗手身上。
那旗手穿着倭寇的黑色制服,却在转身调整旗帜时,左脸露出一道月牙形疤痕,浅褐色的痕迹从眉骨延伸至下颌,与当年红海战役失踪的通讯兵陈默脸上的疤痕,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雷烈的动作猛地停住,龙形虚影也跟着滞了滞,药液腐蚀甲板的 “滋滋” 声、倭寇的惨叫声突然变得遥远,他的视线死死盯着那道疤痕,指尖攥得发紧,连手背的青筋都隐约露了出来。
陈默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望向雷烈的方向,眼神却空洞得没有丝毫温度,左手握着的旗帜杆微微颤动,旗帜上的太阳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留下那道醒目的疤痕。
“是陈默?”
石敢当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铁链松了半分,“他不是三年前在红海失踪了吗?
怎么会在倭寇的旗舰上?”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绷紧,链坠指向陈默的后心,那里藏着个极小的金属凸起,泛着淡淡的蓝光,与九商盟控制芯片的气息分毫不差:“他被人装了芯片,雷郎,他现在不是自己人,是倭寇的傀儡!”
雷烈的 “破阵” 在掌心微微颤动,刀身映出陈默空洞的眼神,弹头的灼痛越来越烈,却让他的脑子愈发清醒 ——
陈默还活着,只是被控制了,他不能像杀其他倭寇一样杀了他,可弹药库的炸药随时可能引爆,两船的人都要陪葬。
“黑风丸” 的舰长松井从舱内冲出来,手里握着柄武士刀,刀身泛着幽蓝的毒光,直取雷烈的咽喉:“敢毁老子的实验,找死!”
石敢当的流星锤及时砸来,链环缠住松井的手腕,猛地发力将刀打飞,却没注意到松井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手雷,引线已被他用牙齿咬开,冒着细小的火星。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缠住松井的手腕,玉佩的红光让手雷的引线瞬间熄灭,松井却狞笑着扑向旁边的玻璃罐,想撞碎罐子让药液扩散:“一起死!谁也别想活!”
雷烈的龙形虚影突然转向,卷着松井的身体砸向舱壁,松井的头重重撞在铁柱上,当场晕死过去,可他倒下的瞬间,手臂还是扫到了一个玻璃罐,绿色药液溅在甲板上,朝着陈默的方向流去。
陈默像是没察觉,依旧机械地调整旗帜,只有那道月牙形疤痕,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在无声地呼唤,又像是在诉说着这三年的苦难。
雷烈望着流淌的药液,又看了看陈默空洞的眼神,突然做出决定,“破阵” 刀身一转,劈开旁边的水桶,海水顺着刀痕流出,挡住了药液的去路,可 “黑风丸” 的弹药库,已经传来细微的 “滋滋” 声,是引线被火星点燃的声音。
第464章 岛礁藏骨
黑礁岛的岩壁渗着暗红色血水,顺着岩石纹路蜿蜒而下,在地面积成细小的溪流,踩上去能闻到铁锈混着腐臭的气息,呛得人喉咙发紧。
洞口的神社鸟居泛着陈旧的黑色,木质表面刻满歪歪扭扭的倭文,顶端却挂着面玄甲卫战旗,旗面破洞处缠着半片龙骸碎块,青光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与雷烈脊柱里的弹头产生阵阵共鸣。
雷烈踩着白骨堆前行,玄甲鞋底碾过颅骨,发出 “咔嚓” 的脆响,惊得周围的血水滴落速度都快了几分。
脚下一具颅骨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指甲盖大小龙骸碎块,青光从裂缝中窜出,与弹头的共鸣瞬间加剧,让他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却强撑着没停下脚步,指尖无意识地攥紧 “破阵” 刀柄。
“小心脚下。”
苏清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银链在她掌心轻轻颤动,链坠的七枚玉佩泛着淡红的光,“这些白骨都是玄甲卫弟兄的,骨缝里藏着龙骸碎块,是被强行嵌进去的。”
她的银链突然指向左侧岩壁,那里的白骨堆得格外高,顶端立着个残破的玄甲头盔,甲胄内侧刻着 “王虎” 二字,是三年前随 “玄甲一号” 失踪的卫卒,头盔的护耳处还留着刀劈的痕迹,显然死前经历过激烈的战斗。
雷烈弯腰拾起头盔,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头盔内侧突然泛起淡淡的青光,与他心口的龙形胎记产生呼应,像是在诉说着主人的不甘,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交织,让他的动作都慢了半分。
“这里是倭寇的祭坛。”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绷直,链坠指向不远处的供桌,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寒意。
供桌是用整块黑石打造的,表面刻着诡异的阵纹,七个青铜盆整齐地摆在桌上,每个盆里都盛着黑红色的血,正冒着细密的泡,散发出与九商盟蚀骨散相同的腥甜气息,闻得人胃里阵阵翻涌。
“他们用玄甲卫的血养龙骸。”
苏清依的银链链坠贴近青铜盆,玉佩突然发烫,泛着的红光与黑血产生排斥,黑血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薄冰,“爷爷手札里说,龙骸需以活人血为引才能激活,这些血…… 都是弟兄们的。”
石敢当的粗嗓门压着怒火,流星锤的铁链在他掌心转得呼呼作响:“狗娘养的山本!竟敢用弟兄们的血做这种勾当,老子砸了这破祭坛!”
他说着就挥起流星锤,链环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供桌,青铜盆被震得微微晃动,黑血溅出几滴,落在旁边的白骨上,竟发出 “滋滋” 的声响,白骨瞬间被腐蚀出细小的坑洞,可见毒性之烈。
倭寇祭司山本从祭坛后侧走出,穿着黑色祭袍,腰间挂着串骷髅头手链,每个骷髅头都只有拳头大小,泛着诡异的青光,显然是用孩童头骨制成的。
“你们毁了‘黑风丸’,还敢闯黑礁岛,真是自寻死路。”
山本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手里握着柄青铜剑,剑身上刻着太阳旗图案,“这龙骸主骨即将觉醒,你们正好来当祭品。”
雷烈没理会山本的叫嚣,目光死死盯着神社木门,那里的缝隙中渗出浓郁的龙气,与他脊柱里的弹头共鸣得愈发强烈,让他后心的灼痛都变得清晰。
“砸开它!”
雷烈的声音带着冷意,“破阵” 刀身泛着金红的光,与心口的龙形胎记遥相呼应。
石敢当的流星锤再次挥出,链环重重砸在神社木门上,腐朽的木板应声裂开,木屑纷飞中,门后的佛龛突然缓缓转动,露出里面藏着的龙骸主骨。
那龙骸主骨泛着莹白的光,比之前见过的任何龙骸碎块都要粗壮,表面刻满玄甲卫的战尊咒文,字迹遒劲有力,与博物馆青铜鼎里战尊遗骨上的咒文分毫不差地对应,只是部分咒文被墨绿色的汁液覆盖,像是被倭寇篡改过。
“这是玄甲卫初代战尊的主骨!”
苏清依的声音带着震惊,银链链坠贴向龙骸主骨,玉佩泛着的红光突然暴涨,“咒文是用来镇压龙骸戾气的,他们却用汁液篡改,想强行控制主骨!”
山本突然发出桀桀怪笑,举起青铜剑指向龙骸主骨:“镇压?
太可惜了!
只有让龙骸觉醒,才能毁灭玄甲卫,让大倭帝国统治这片土地!”
他说着就挥剑刺向龙骸主骨,剑刃刚触到咒文,龙骸突然发出震耳的龙吟,青光暴涨,将整个神社都笼罩其中,雷烈脊柱里的弹头剧烈搏动,像是要挣脱皮肉束缚,与主骨产生更深的共鸣。
石敢当的流星锤突然砸向山本,链环缠住他的祭袍,猛地发力将他拽倒在地,青铜剑脱手飞出,插进供桌的黑石里,剑身微微颤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雷烈趁机走到龙骸主骨前,指尖轻轻抚过咒文,龙形胎记的青光顺着指尖蔓延,覆盖在被篡改的咒文上,墨绿色汁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原本模糊的咒文渐渐清晰,与弹头的共鸣也变得温和起来。
就在这时,神社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倭寇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显然是听到动静赶来了,手中的枪械上膛声 “咔嗒” 作响,在空旷的岛礁上回荡,像催命的鼓点。
山本趴在地上,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黑色哨子,用力吹响,尖锐的哨音穿透青光,神社后的暗门突然打开,十名戴着呼吸面罩的倭寇冲了出来,手中握着泛着幽蓝的短刀,直取雷烈的后心。
苏清依的银链及时飞出,七枚玉佩像灵蛇般缠住三名倭寇的脚踝,玉佩泛着的红光灼伤了他们的皮肤,冒出缕缕白烟,他们发出闷哼,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雷烈的 “破阵” 突然出鞘,刀光如匹练般划过,劈开两名倭寇的同时,目光再次落在龙骸主骨上 ——
那主骨末端还连着半片玄甲,甲片上刻着 “战尊” 二字,与他潜龙符背面的字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显然这主骨与玄甲卫战尊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第465章 咒文反噬
龙骸主骨在雷烈掌心发出震耳龙吟,泛着莹白的咒文突然亮起金光,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蔓延。
金光爬过肘弯时,与脊柱弹头的青光狠狠撞在一起,刺目强光瞬间填满神社,连岩壁渗出的血水都被照得透亮,石敢当的流星锤链环都泛着反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倭寇祭司山本的黑袍先冒青烟,很快烧成明火,露出左胸狰狞的狼头纹身,与九商盟死士的标记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突然怪笑一声,右手握着的骨杖猛地刺入自己胸膛,黑血顺着杖身溅在龙骸主骨上,原本莹白的咒文瞬间翻转为墨色,像被墨汁染过,顺着主骨纹路疯狂游走。
“不好!”
雷烈的指尖因紧绷而微微发颤,能清晰感觉到咒文的气息变了,从温和的守护变成嗜血的吞噬,心口的龙形胎记突然发烫,像是在预警。
金光与墨色咒文在他手臂上纠缠,皮肉传来火烧般的痛感,玄甲缝隙渗出的金血滴在地上,竟被咒文瞬间吸走,连石面都泛起淡淡的黑晕。
“咒文会吞噬接触者的生机。”
苏清依的银链像灵蛇窜出,七枚玉佩在雷烈手腕绕成圈,淡红光晕织成半透明屏障,挡住泛黑的咒文。
她的声音带着急意,指尖按在屏障上,玉佩的温度越来越高:“爷爷手札说,这是玄甲卫的禁术‘同归咒’,施术者以自身为引,要和目标一起被咒文吞噬。”
石敢当的流星锤突然砸向山本的尸体,链环缠住骨杖,猛地拽出来,黑血顺着杖尖滴在地上,竟在石面刻出细小的咒文,与龙骸主骨的墨色纹路分毫不差地对应。
“狗娘养的山本!死了还不安分!”
石敢当的粗嗓门里裹着怒火,铁链带着骨杖砸向岩壁,杖身应声断裂,里面掉出半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九商盟的狼头,旁边标着 “东京湾据点”。
雷烈的龙形虚影突然失控,金红光晕暴涨,卷着龙骸主骨撞向神社岩壁。
“轰隆” 一声巨响,岩壁裂开半丈宽的缝,海水裹着泡沫涌进来,里面浮着一具具玄甲卫遗骸,甲片上的玄鸟纹缺了右翼,胸口都嵌着龙骸碎块,泛着微弱的青光,与雷烈脊柱的弹头产生共鸣。
“是‘玄甲一号’的弟兄!”
苏清依的声音带着哽咽,银链链坠指向最近的一具遗骸,甲胄内侧刻着 “李建军” 三个字,正是之前在舰桥见过的副舰长,“他们死后都没被放过,还被嵌了龙骸碎块。”
雷烈的呼吸越来越沉,墨色咒文已突破屏障,爬过他的腕间,顺着血管往心口蔓延,龙形胎记的光忽明忽暗,像是在与咒文拼力抵抗。
他能感觉到生机在一点点流失,玄甲的温度都变低了,却死死攥着龙骸主骨不肯放手 ——
这是初代战尊的遗骨,也是弟兄们被折磨的证据,绝不能让咒文毁了它。
“雷郎,用龙形胎记的力量!”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绷紧,七枚玉佩同时贴在雷烈心口,“爷爷手札说,同归咒怕至纯的战尊血脉,你的胎记能压制它!”
雷烈依言催动胎记,金红光晕从心口爆发,顺着血管追向墨色咒文,两种力量在他手臂上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连空气都透着焦灼。
海水里的遗骸突然齐齐转向雷烈,胸口的龙骸碎块同时亮起,与神社里的主骨产生更强的共鸣,裂缝深处传来更浓的龙气,像是有什么庞大的东西要顺着海水爬出来。
山本的尸体突然动了动,残留的黑血在地上汇成细小的咒文,指向裂缝的方向,像是在指引着什么,又像是在召唤更恐怖的存在。
石敢当的流星锤突然砸向裂缝处的海水,链环溅起的水花里,隐约能看见一具更大的遗骸,甲胄泛着暗金,胸口嵌着块完整的龙骸,与雷烈掌心的主骨气息相连,显然是某位战尊的遗骨。
“雷队,
石敢当的吼声带着急意,铁链在他掌心转得呼呼响,“这咒文怕是在引那具遗骸上来!”
雷烈的指尖还在与咒文对抗,墨色已被压回腕间,却没完全消散,像条藏在血管里的蛇,随时可能再次反扑。
他望着裂缝中泛着金光的遗骸,又看了看海水里浮着的弟兄们,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交织 ——
这场因龙骸而起的战争,牵连了太多无辜的人,今天必须有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