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货轮底舱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 “簌簌” 声,像有东西在轻轻摩擦金属。
雷烈和苏清依同时回头,只见底舱的玄铁箱敞开着,里面剩余的太阳纹弹头正在缓缓化作金粉,金粉被晨风吹散,落在码头的青石板上,像撒了一把碎星星,又顺着海风飘向远处的战尊堂方向,没留下一点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是龙气归位了。”
苏清依靠在雷烈身边,声音轻轻的,像在诉说一个古老的秘密,“爷爷的手札里写过,邪物遇正主血脉,自会消散,这些弹头本就靠邪术催动,如今遇到你的战尊血脉,自然会化为乌有。”
石敢当的大嗓门突然炸开,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他拍着胸脯喊:“今晚摆庆功宴!
俺从东南亚带了野猪肉,够咱们战尊堂的弟兄吃个饱!”
他腰间确实挂着块裹着草绳的野猪肉,还滴着新鲜的血水,是在加里曼丹岛的雨林里打的。
当时陈小树还帮着一起抬,累得满头大汗,却硬是没松手,如今提起来,眼里还带着当年的兴奋。
张婶笑着从人群里挤过来,手里还攥着买菜的篮子:“那我今晚炖个白菜粉条,配野猪肉正好!去年冬天存的白菜,甜得很!”
王师傅也跟着接话,脸上满是笑意:“我再炸两锅油条当主食,让弟兄们吃个够!
保证比上次的还香!”
码头上顿时热闹起来,张婶和王师傅凑在一起商量着庆功宴的菜谱,你一言我一语,透着股街坊间的熟稔;
李伯拄着拐杖,帮着卫卒们卸装备,时不时还指点两句摆放的位置;
张强敲着铜锣在人群里转圈,铜锣声混着笑声,在码头上空回荡。
连海面上的海鸥都落了下来,停在码头的栏杆上,歪着脑袋看眼前的热闹,一点也不怕人,偶尔还发出两声轻叫,像是在凑热闹。
朝阳终于彻底穿透晨雾,金色的光洒在码头上,把青石板、人群、货轮都染成温暖的色调,连空气里都带着甜甜的栀子花香和油条的油香,格外好闻。
雷烈握紧苏清依的手,她的指尖带着温乎的温度,掌心的薄茧是这些日子打理战尊堂留下的,却依旧柔软。
他望着眼前的热闹 —— 陈小树和李岩帮王师傅搬装油条的竹筐,动作麻利;
石敢当跟张强比谁的力气大,引得众人哄笑;
张婶拉着苏清依,絮絮叨叨说着炖菜的技巧 —— 突然明白,之前在战场上拼命,不是为了 “战尊” 这个名号,也不是为了所谓的荣光。
真正的和平,从来不是消灭所有敌人,而是让身边守护的人,能这样笑着打招呼,能在每个清晨安心炸油条、炖菜,能在码头上笑着迎接归人,不用怕突如其来的硝烟,不用怕生离死别的痛苦。
海风又吹过来,带着栀子花香和油条的香气,拂过脸颊时,雷烈心口的胎记轻轻发烫,不是之前战场时的灼痛,是像被阳光晒暖的温度,踏实又安稳,像这场终于到来的、属于江城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