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树却像没听见,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眼神空洞得吓人 ——
他是最年轻的卫卒,意志力还不够强,在弹头力量面前,成了被控制最深的人,连往日的朝气都消失不见。
“住手!”
雷烈厉声喝止,心口的龙形胎记突然传来一阵灼痛。
金光顺着血脉迅速蔓延,像潮水般扩散开来,笼罩住十名卫卒,金色的光罩在月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晕,与卫卒眼中的青光形成鲜明对比。
青光与金光碰撞的瞬间,卫卒们眼中的青光纷纷熄灭,像被潮水吞没的烛火。
陈小树的步枪 “哐当” 掉在地上,他捂着脑袋蹲下身,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后怕的颤音:“雷队…… 我刚才像做了场噩梦,脑子一片空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差点就……”
李岩也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扶住陈小树,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安抚:“没事了,都过去了,你没伤到任何人,别自责。”
语气里满是理解,没有丝毫责怪。
石敢当的怒吼声突然从祭坛另一侧传来,他的流星锤铁链带着呼啸,死死缠住了最后一名戴骷髅面具的祭司。
那祭司正弓着身子,想偷偷摸向石碑下的炸药引线,引线藏在石缝里,只露出半截焦黑的头,却被石敢当抓了个正着。
“还想搞偷袭?
当老子是瞎的?”
石敢当的铁链勒得更紧,祭司的脸涨成紫红色,舌头都伸了出来,却还在疯狂挣扎,面具下的嘴发出 “嗬嗬” 的怪响,像是在召唤隐藏的同伙。
没等他再多动一下,石敢当猛地发力,铁链 “咔嚓” 一声勒断了祭司的咽喉,尸体重重摔在火山岩上,发出沉闷的响。
面具脱落,露出张满是刀疤的脸 —— 是黑田联队的残余,左额那道月牙形的疤痕,与当年在缅北击毙的倭寇小队长几乎一模一样,显然是同一伙人。
就在祭司倒下的刹那,祭坛中央突然亮起一道强光。
之前被他们遗落在石碑旁的龙骸碎片腾空而起,在月光下旋转凝聚,碎片越聚越多,渐渐凝成一具完整的龙骨,泛着淡淡的金光,与雷烈心口的龙形胎记产生强烈的共鸣,温暖的力量顺着血脉流遍四肢百骸,让他浑身都充满了充盈的力量,不再有丝毫滞涩。
龙骨在空中缓缓盘旋三圈,突然化作漫天金粉,像细雨般落在雷烈身上。
金粉顺着皮肤渗入血脉,心口的龙形胎记变得更加清晰,却不再有之前的灼痛,反而透着股温润的力量,与他的血脉彻底融合,像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雷烈望着石碑上被青光彻底抹去的倭文,又看了看地上渐渐冰冷的祭司尸体,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翻涌 —— 这场从江城开始、跨越国界的复仇,终于在这祭坛的月光里有了阶段性的进展。
周都护的阴谋被粉碎,倭寇的残部被清除,林医官用生命守护龙气的心愿,也终于得偿。
石敢当正帮着卫卒们收拾祭坛上的残骸,把玄甲卫的头盔轻轻摆在血槽旁,动作难得轻柔。
陈小树和李岩一起把散落的头盔码放整齐,对着那些空洞的面罩深深鞠躬,动作虔诚而肃穆,像是在告慰逝去的英灵。
可就在这时,山脚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哒哒的声响在山谷里回荡,几盏灯笼的光在夜色里晃悠,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倭寇叽里呱啦的呼喝声 ——
显然,还有漏网之鱼,他们循着龙气的气息,又追来了,一场新的厮杀,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