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敬重多年的长辈,那个父亲临终前还念叨着 “可托后事” 的周叔,竟然就是那个潜伏在玄甲卫内部,将龙骸消息泄露给九商盟的叛徒!
“好一个‘内有叛徒’。”
雷烈突然低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失望,“他这是贼喊捉贼,想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别处!”
他伸出手,掌心与悬浮的潜龙符相贴。
符牌上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仿佛在谴责他的后知后觉。
信纸上的字迹开始扭曲、消散,唯有周明轩的签名,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似乎化作一张嘲讽的笑脸。
“龙骸的消息,只有玄甲卫的核心层才知道。”
雷烈的眼神变得冰冷如刀,他想起父亲病床前那些语焉不详的呓语,想起周明轩每次探望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当年父亲反对将龙骸移交给九商盟研究,没过多久就‘意外’中风,恐怕也与他有关。”
石敢当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工厂深处走来,流星锤的铁链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雷队,都清理干净了……”
他的话在看到雷烈冰冷的神情时戛然而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雷烈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潜龙符握紧,符牌的光芒在他掌心渐渐黯淡。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弹头仍在剧烈跳动,那不是痛苦,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仿佛要冲破皮肉的束缚,去撕碎那个背叛者的虚伪面具。
“周明轩。”
雷烈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是他把龙骸的消息卖给了九商盟。”
石敢当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流星锤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不可能!周总长怎么会……”
他的话在雷烈冰冷的目光中渐渐消散,记忆中一些被忽略的细节此刻涌上心头,“难怪……
难怪上次我们行动总是被九商盟提前知晓,我还以为是有内鬼,没想到……”
夜风吹过工厂的破窗,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雷烈望着潜龙符上渐渐隐去的龙纹,突然想起父亲留给他的那半块龙形玉佩,玉佩背面刻着的 “防周” 二字,当时他以为是指防备周都护,现在看来,父亲早已察觉了周明轩的异样。
“他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
雷烈的 “破阵” 军刀不知何时已出鞘,刀身映出他眼底翻腾的怒火,“战尊血脉的安危,不是他能决定的。”
苏清依将银链缠在雷烈的手腕上,玉佩的微凉透过皮肤传来,稍稍平复了他激荡的情绪。
“爷爷说过,背叛者终将被自己的贪婪吞噬。”
她的目光望向工厂外漆黑的夜色,“周明轩既然敢出卖龙骸消息,一定还在附近,等待着坐收渔翁之利。”
雷烈握紧 “破阵”,刀身的七道血槽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不仅要面对九商盟的爪牙,还要对上那个曾经敬重的长辈。
但他没有丝毫畏惧,脊柱里的弹头跳动得愈发有力,仿佛在催促他,去揭开那最后一层虚伪的面纱。
远处的天际,一颗流星划破夜空,拖着长长的尾焰,消失在黑暗中。
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