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卫总营的旧址隐在江城东郊的密林深处,百年爬山虎如墨绿巨蟒一般缠满锈铁大门,藤蔓间垂落的气根在风中轻摆,像无数双悬空的手掌。
雷烈握住
刀柄的刹那,门楣上斑驳的玄鸟图腾突然泛起微光,与他左胸衣襟下的龙形胎记产生奇妙共鸣。
让开。
雷烈的声音压过林间蝉鸣。
军刀出鞘的锐鸣惊得树梢白鹭四散,漆黑刀身划过道青虹,精准地劈在铁门锈蚀最严重的接缝处。
只听
脆响,两扇丈高的铁门竟从中间崩裂,断裂的合页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扬起的铁锈混着腐叶气息扑面而来。
石敢当扛着流星锤率先踏入,铁链扫过齐腰深的蒿草,惊起三只灰兔窜向靶场方向。
乖乖,这地方起码荒了十来年。
他的军靴踢到块锈蚀的弹壳,铜制底座上的玄甲卫徽记仍能辨认,雷队你看,是当年我们用的制式弹药。
雷烈的目光掠过训练场的断壁残垣。
东墙根的单杠早已锈成废铁,悬在半空的横杠缠着半片玄甲卫作训服,靛蓝色布料在风中颤动,像面微型旗帜。
最让他心惊的是西侧靶场,百十米外的胸环靶虽已朽烂,中央那簇密集的弹孔却异常醒目,其中最深的一个窟窿里,嵌着一枚与他脊柱里一模一样的钨钢弹头。
这弹头...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绷紧,链坠的碎玉贴着靶面轻颤,和你体内的那颗,锻造于同一座熔炉。
她指尖拂过弹头边缘的膛线,纹路里嵌着的微量铜屑,与雷烈昨夜换下的血衣上残留的金属粉末完全同源。
雷烈拔出军刀挑起弹头,入手的重量比寻常弹药沉了三成。
阳光透过弹头的三棱空腔,在地面投下道扭曲的光斑,与他锁骨处那道陈年伤疤形状惊人地相似。
十年前在卧龙关手术台上,军医说这颗弹头特殊,如今看来绝非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