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在东馆的回廊里打着旋,卷起的尘埃中,独眼老者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现。
他的青铜义眼在残阳下泛着冷光,虹膜处的玄鸟图腾随着视线转动,正死死锁定雷烈胸前的战尊徽记。
身后十二名玄甲卫都护踏着碎玻璃而来,玄铁枪尖在地面拖出的火星,与他们肩甲的狼头纹交相辉映。
雷烈,别来无恙。
老者的翡翠扳指在掌心转得飞快,扳指裂开的缝隙里,微型控制器的红光如鬼火闪烁,交出龙骸,这战尊之位,我还让给你坐。
他突然指向穹顶的破洞,三枚子母弹的轮廓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否则,整个博物馆都会替你陪葬。
石敢当的流星锤与都护的长枪相撞时,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三截链环崩飞出去,其中一截恰好嵌进青铜鼎的龙骸眼眶,青光骤然黯淡的刹那,他闷哼一声,右臂以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 —— 对方枪尖的倒钩已撕裂他的肌腱。
狗娘养的!
石敢当的铁链突然缠上都护的咽喉,带着对方撞向廊柱的刹那,他看见这人护心镜内侧刻着的
二字,与周都护令牌上的字迹出自同一人之手。
血珠顺着链环滴落,在龙骸的脚趾骨上晕开,竟让那些白骨微微颤动。
赵猛的短刀刺穿都护护心镜时,左肩也被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看着对方狞笑着转动刀柄,突然想起红海战役时,就是这把枪挑断了通讯兵的喉管。
红绸在血雾中舒展的瞬间,他反手将短刀插进对方的软肋,刀柄上 三〇七 的刻字与都护甲胄内侧的编号重叠 —— 竟是当年叛逃的同营弟兄。
雷烈的指节在青铜鼎沿捏出红痕,龙骸的力量正顺着血脉飞速流失。
磁石炮的余波像无数细针,刺得弹头缩成滚烫的铁珠,在第三腰椎处突突跳动。
他望着都护们组成的 锁龙阵,那些枪尖的红光正在编织电网,每个节点都对应着龙骸的关节,显然是专门克制龙威的阵法。
雷烈!
苏清依突然跪倒在孕妇们面前,银簪刺破指尖的动作带着决绝。
她将十二名孕妇的血珠混在青铜鼎的积水里,用发间的银链搅拌成淡红色的浆液,爷爷说过,至纯的生命之气能破邪阵!
当银簪蘸着浆液泼向龙骸时,姑娘的裙摆已被自己的血浸透,与孕妇们隆起的腹部形成刺目的对比。
龙骸的眼眶在此时突然流出金色的泪。
那些液体顺着骸骨关节滴落,在地面汇成新的镇魂阵,阵眼处的七颗血珠正是苏清依指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