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屏上的老者突然笑了。
他举起潜龙符的手缓缓翻转，符牌背面的暗纹在冰光中显形，竟是用玄甲卫战尊的指骨镶嵌而成，每一道纹路都浸着暗红的血渍。
“二十年前，你爹就该完成这步。”
老者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狂热，“可惜他用普通钨钢偷换了镇魂铁，让九商盟的计划推迟了整整一代人。”
林溪的培养舱突然发出蜂鸣。
舱壁上的地形图开始流动，红圈标注的冰谷里，渐渐显露出座冰封的祭坛，十二根盘龙柱的轮廓与九商盟总部的地基完全一致。
“那是玄甲卫初代战尊的埋骨地。”
雷烈的喉结轻轻滚动。
他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插画：冰谷深处的冰层里，具玄甲泛着金光，心口的位置嵌着一块与潜龙符同源的奇石。
赵猛的义肢突然停止震颤。
玄铁手指指向显示屏上的老者，关节处的镇魂铁突然投射出一段影像 —— 二十年前卧龙关的雪夜，一个穿玄甲的年轻人正将一块龙形奇石埋进冻土，老者在远处的树影里举着狙击枪，枪口的瞄准镜正对着年轻人的后心。
“是你杀了我爹。”
雷烈的声音冷得像南极的冰。
怀里的婴儿突然发出声清亮的啼哭，龙印在襁褓上暴涨，血色纹路穿透布料，在地上凝成一道完整的玄鸟图腾，与天枢核心的投影产生奇异的共鸣。
石敢当已经将流星锤扛在肩上。
铁链上的十二枚铁球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每一枚都刻着一个九商盟董事的名字，最后一枚铁球上的 “南极” 二字，正被他指腹磨得发亮。
“雷队，给一个准话。”
他的靴底在青石板上碾出三道深痕，“啥时候动身？老子的流星锤早就饿了。”
雷烈低头看向怀里的婴儿。
小家伙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睫毛上的泪珠在光线下闪成碎钻，心口的龙印与自己锁骨处的图腾同时亮起。
“准备运输机。”
雷烈的指尖轻轻拂过婴儿的脸颊，“告诉后厨，多备些暖宝宝。”
苏清依突然笑了，眼角的泪滴落在雷烈手背上。
那一滴泪融化了冰花印记，露出的龙印。
显示屏上的老者已经转身，天枢核心的光束开始收缩。
他举着潜龙符的背影在冰雾中渐渐模糊，只留下一句飘散在信号里的话语：“冰谷的祭坛，等你三天。”
通信室的警报声在此时戛然而止。
赵猛的义肢恢复了正常，玄铁手臂上的红光敛去，只留下三枚焦黑的印记，形状与南极冰盖的裂隙完全相同。
林溪的培养舱里，婴儿的龙印已经缩回心口。
舱壁上的南极地形图却并未消失，红圈标注的冰谷上方，渐渐显露出一行小字 ——“逆鳞蛊的克星，藏在龙骸的齿间”。
雷烈抱着婴儿走向演武场。
晨雾中的玄甲卫仍在演练阵法，枪尖的寒芒与二十年前的战旗在记忆里重叠。
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呓语：“南极的冰，比卧龙关的雪更懂镇魂铁。”
那时只当是老人糊涂，此刻却在婴儿清亮的笑声里，听见了跨越时空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