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镇魂铁没错。”
雷烈踏着墙壁反弹的瞬间,后颈的伤疤突然剧痛,仿佛有把烧红的锥子在第七颗星的位置搅动。
他瞥见苏清依银链上的七枚玉佩同时亮起,在为首那名黑衣人的钩镰上折射出幽蓝的光——那钩镰的内侧,竟刻着与他脊柱弹头相同的膛线纹路。
第二艘小艇上的黑衣人突然齐齐掷出钩镰,十二道铁链在空中织成密网,镰刃的寒光里渗出淡绿色的毒液,落在滩涂上瞬间腐蚀出十二个小坑。
苏清依突然将银链抛向空中,玉佩坠子在雾中炸开成七道光幕,恰好将毒液挡在雷烈身前,雾气遇光蒸腾处,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人脸在扭曲。
“是玄甲卫沉船的冤魂。”
苏清依的声音带着颤抖,爷爷手札里记载的“海沙盟以尸油炼链”此刻有了具象的模样。
她突然扯下颈间玉佩,奋力掷向为首那名黑衣人的耳坠,两物相触的刹那,钩镰铁链突然剧烈震颤,倒刺上的毒液瞬间凝固成冰晶。
雷烈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刀势陡然加速。
“破阵”在晨雾中拉出六道残影,每道残影都精准地斩在钩镰的链环接口处。
镇魂铁打造的铁链竟如朽木一般断裂,三名黑衣人失重坠落的瞬间,他已踩着他们的肩膀跃向第三艘小艇,刀背重重砸在舵手的后脑——那人转过身时,左额的刺青赫然是倭寇的太阳旗图案。
“杀无赦!”
雷烈的声音冰寒刺骨,“破阵”贯穿对方咽喉的刹那,脊柱里的弹头突然发出龙吟一般的嗡鸣。
为首那名黑衣人见状突然吹起呼哨,剩余的小艇竟不再进攻,调转船头便要退回货轮,撤退的轨迹在雾中画出了一个诡异的螺旋,与海图上的暗礁群形状完全吻合。
石敢当的流星锤砸碎最后一柄落地的钩镰,链环崩碎的瞬间,他突然指着货轮甲板:“他们在抛锚链!”十二道黑影正合力转动绞盘,粗如儿臂的锚链上缠着一些暗褐色的东西,形状像极了玄甲卫的制式头盔。
雷烈的“破阵”突然指向晨雾深处,那里的海平面正泛起鱼肚白。
为首那名黑衣人的耳坠在朝阳下闪着冷光,钩镰朝他遥遥一指,动作里带着种近乎嘲弄的致意。
后颈的伤疤在此时痛得钻心,雷烈突然明白——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仓库,而是引动他体内的天枢核心,测试这颗弹头的觉醒程度。
苏清依将海图重新展开在朝阳下,红笔圈出的暗礁群在光中显露出隐藏的字迹:“永乐十三年,玄甲卫宝船沉于此。”
墨迹边缘的朱砂突然化开,在滩涂上凝成了一个微型的龙形,龙头恰好对着雷烈心口的位置。
石敢当用流星锤将断裂的钩镰链环串成一串,每一个链环内侧都刻着一个极小的编号,其中“xJ-073”这个数字被毒液浸得发黑——正是当年雷烈在玄甲卫的编号。
晨风吹散最后一缕薄雾时,货轮已消失在海平面尽头,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油迹,在朝阳下泛着与镇魂铁相同的冷光。
雷烈摸着后颈发烫的伤疤,突然想起雷煞叛逃前的那个雨夜,对方曾鬼使神差地问过他:“知道玄甲卫为什么要在弹头里掺龙血吗?”
当时他以为是醉话,此刻望着滩涂上那道龙形朱砂,脊柱里的弹头突然轻轻一跳,仿佛在回应某一个跨越时空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