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青衫藏锋(1 / 2)

苏家老宅的青石板被夜雨浸得发亮,倒映着飞檐翘角的影子,像一幅被打湿的水墨画。

雷烈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指尖穿梭在苏清依的发丝间,将那墨色瀑布绾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他的动作算不上轻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指腹偶尔触到她后颈的肌肤,会引来姑娘细微的战栗。

“还差最后一道结。”

雷烈的声音里带着清晨的微哑,昨夜与议会请柬共鸣的弹头还在隐隐发烫。

他数着第七缕晨光穿过雕花窗棂的瞬间,将最后一根红头绳系成同心结,绳尾的流苏恰好垂在她肩胛骨的位置,与爷爷手札里标注的 “镇魂穴” 分毫不差。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绷紧,七枚玉佩坠子在廊柱上撞出清脆的响。

她望着巷口那棵老槐树,晨雾中突然出现一个青衫身影,乌木杖点地的 “笃笃” 声从石板路传来,节奏沉稳得与雷烈脊柱弹头的搏动频率一致。

“贵客临门。”

雷烈的手悄然按在腰间的 “破阵” 上,刀鞘的寒意透过粗布衬衫渗出来。

当青衫客走到石阶前时,他看清对方杖头的龙纹 —— 那雕刻竟与自己后颈的伤疤完美契合,连鳞爪的断裂处都分毫不差。

青衫客的乌木杖突然抬起,杖尖在门槛的青苔上轻轻一点。

三寸厚的青石竟如豆腐般碎裂,裂缝里渗出的不是泥土,而是暗褐色的粉末,与九商盟噬心弹的残渣气息相同。

“苏宅的门槛,还是这么不经碰。”

客卿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丝绸,带着说不出的阴冷。

雷烈缓缓起身,苏清依自动退到他身后。

青衫客掀开斗笠的刹那,晨雾恰好散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左眉骨下一块青黑色的胎记格外醒目 —— 那形状与玄甲卫档案里 “雷煞” 的标记如出一辙,只是颜色浅了三分。

“雷煞是你什么人?”

雷烈的 “破阵” 已悄然出鞘半寸,刀身映出对方胎记上的纹路,那是用玄铁针硬生生刺出的战尊徽记。

青衫客突然轻笑,乌木杖在掌心转了个圈:“议会知你炼化龙骸,特赐‘天枢卫’之位。”

他从袖中摸出一枚青铜令牌,龙纹中央的 “枢” 字在晨光里闪着冷光,“从此玄甲卫旧部归你调遣,九商盟产业任你查抄。”

雷烈的刀突然完全出鞘,刀风贴着青衫客的耳畔掠过,将廊下的蛛网劈成两半。

“天枢卫?”

他的声音里带着冰碴,刀身的寒光映出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惶,“你们把林溪藏在哪了?”

青衫客的衣袍在刀风里裂开道缝隙,露出里面的玄甲。

甲叶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被利器划得模糊不清,唯有 “雷啸天” 三个字的刻痕最深,边缘还留着暗红的血迹。

“这些都是拒绝议会的人。”

青衫客的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乌木杖突然斜指地面,杖尖的龙纹眼睛处弹出三寸毒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从卧龙关的医官到现在的林溪,识时务者才活得长久。”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飞出,七枚玉佩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图,恰好挡在毒针与雷烈之间。玉佩与毒针碰撞的脆响中,她认出那针尖的纹路 —— 与爷爷手札里记载的 “蚀骨针” 完全吻合,三刻钟内便能让玄甲卫的战尊浑身溃烂。

“小姑娘的链子不错。”

青衫客的乌木杖突然横扫,杖尾的铜箍砸向苏清依的手腕。

他算准雷烈会回身救援,左袖里藏着的短刀已如毒蛇般探出,刀身刻着的 “天枢” 二字闪着嗜血的光。

雷烈的反应快得超出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