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火车穿破墨色天幕时,窗外的枯树正以每秒七次的频率向后退去。
雷烈指尖敲打着包厢小桌,三长两短的节奏与铁轨撞击声奇妙地合拍,左瞳的金色流光随着震动微微起伏,像藏在眼底的火焰。
“这节车厢邪门得很。”
石敢当将流星锤横在膝头,铁链上的七枚铁环互相碰撞,在寂静中漾开金属颤音。
他粗粝的拇指摩挲着锤头上的玄鸟纹,那里还沾着卫尉银甲的碎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苏清依正将老铁匠的铁衣残片拼成巴掌大的护心镜,青铜锈迹在她掌心晕开,组成半阙残缺的符咒。
当最后一片铁屑归位,镜中突然映出包厢顶棚的裂纹,蛛网般的纹路里,十处暗点正随着火车颠簸微微发亮。
“咔嗒。”
雷烈的指尖突然停在桌面上。
第三声叩击未落,石敢当已如离弦之箭扑向卧铺,匕首挑开床板的刹那,十枚噬心弹正并排躺在暗格里,墨绿色的引线冒着青烟,燃烧速度比寻常炸药快了三倍。
“狗娘养的!”
石敢当的铁链如灵蛇窜出,精准缠住最外侧三枚弹头。
他将铁链往窗外甩的瞬间,雷烈已抓起剩余七枚,龙鳞纹在掌心暴涨,将弹头裹成金色光球。
苏清依的反应快如闪电。
她扯下手札泛黄的扉页,撕成十二片抛向空中,纸片触到光球的刹那突然燃起金色火焰,那些能腐蚀玄甲的噬心弹,竟在烈焰中化作一缕缕青烟,只留下十道焦黑的印记。
“这符咒……”
石敢当的铁链还悬在窗外,冷风灌进包厢掀起他的衣襟,“是老铁匠铁衣里的纹路!”
雷烈盯着掌心渐渐消退的龙鳞,左瞳的金光突然剧烈跳动。
火车驶入隧道的瞬间,他按住后颈的刹那,清晰地感觉到脊柱里的弹头正以某种诡异的频率震颤,每七次搏动就与铁轨的撞击声完美重合,像两颗遥相呼应的心脏。
“不对劲。”
苏清依将燃烧后的纸灰拢在掌心,灰烬里浮出三枚微型齿轮,齿牙的咬合痕迹与雷烈弹头的膛线完全一致,“这火车的轨道被人动过手脚。”
石敢当突然踹开隔壁包厢的门,铁链横扫过十二张空铺。
当他将最后一张床垫掀翻时,二十七个齿轮状的金属片从棉絮里滚落,在地板上组成了完整的阵法,中心的凹槽恰好能容纳一枚噬心弹。
“是九商盟的‘共振杀阵’。”
雷烈的声音带着冰碴,他抓起一枚齿轮,龙鳞纹在接触的瞬间发出蜂鸣,“通过铁轨震动引爆弹头,连渣都剩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