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犸象的轮子滚过锈蚀集市的大门，带着陈远和艾莉娅，压进了荒野里。
艾莉娅坐在陈远旁边，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攥得很紧。
她一直看着窗外，什么话也不说。
陈远开着车，也没说话。
过了很久，艾莉娅才开口，声音很小。
“我们会成功的，对吧？”
“会的。”陈远说。
“可那是圣城堡垒。”
“嗯。”
“霍克……他也是A级。”
“我也是。”
艾莉娅不说话了。
她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快倒退的荒地。
那些荒地都是一个颜色，灰黄色的，看久了让人心里发慌。
车开了整整一天一夜。
天亮的时候，圣城堡垒那高大的白色尖塔出现在地平线上。
艾莉娅坐直了身体，手又攥紧了。
陈远把车开进一片被毁掉的废墟里藏好。
他对艾莉娅说：“我们得走着进去了，这俩车太招摇了。”
“怎么进去？”
“扮成信徒。”
他们在废墟里找到了两件破旧白袍，上面甚至还沾了点血污。
“穿上吧。”陈远说道。
艾莉娅看着那带着血污的袍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
袍子很大，不合身，但能把脸遮住。
他们跟着一群从远处来的信徒，混进了队伍。
没人看他们。
每个人都在看前面的神殿，眼神狂热，嘴里念叨着什么。
圣城堡垒里的人比想象的要多。
到处都是白袍子，走来走去，像一群蚂蚁。
墙上挂着新的标语，写着“净化罪人，迎接新生”，落款是审判长霍克。
空气里有股奇怪的味道，不是香味，也不是臭味，就是一种让人不安的味道。
他们在堡垒外围，找到了一间没人住的破屋子，便躲了进去。
屋子里只有一张烂床和一张缺了腿的桌子。
“我们就在这儿等吗？”艾莉娅问道。
“对。”陈远说道，“等到明天中午......”
“提前不做点什么？”
“做什么？”陈远看着她，“我们不知道你父亲被关押在堡垒的具体位置，找不到人，还会暴露，引起对方警惕。”
艾莉娅不说话了。她知道陈远说得对。
他们就在那间破屋子里等着。
外面有声音，祈祷的声音，脚步的声音。声音一直没停。
艾莉娅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陈远靠着墙，闭着眼睛。
天黑了，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