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远没吭声,对面又笑了起来:“咋?噎着了?还是被那骚味顶得下不去嘴?听哥一句劝,掰小块点,混着那‘馊水’硬往下咽,憋气,别品味道…...除非你想活活饿死,或者渴死。在这儿,可没人给你收尸,拖出去都是直接扔进外面的烂泥塘喂变异蛆。”
陈远沉默了一下,对方话里的信息量不少。
“…...谢了。只是有点…...出乎意料的难吃。”
“出乎意料的难吃?”对面大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菜鸟,看来你是真没见过世面。这他妈已经是灰烬联盟的‘仁慈’!饿不死你,但也别想吃饱,更别想好受。就吊着你一口气,方便他们随时提溜出去搓扁揉圆。你等着吧,这才哪到哪,好日子…...呵,在后头呢!”
陈远心里一动,这家伙果然知道不少。
他顺着话头问:“听你这意思,在这儿待得挺久的了?”
“久?”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久到都快忘了太阳晒脸上是啥感觉了。不过嘛,比那些进来三天就变‘材料’或者彻底疯了的短命鬼,老子确实算活得够本了。”
“材料?”陈远捕捉到这个危险的词。
“不然呢?”对面语气讽刺道,“你以为灰烬联盟养着这么多废物干嘛?真当是做慈善啊?有些用的,能榨出油水的,就像你这样的,多审几次。没用的,或者扛不住审废了的,要么拉去矿坑当苦力挖到死,要么…...就直接送进实验室,当‘耗材’咯。所以啊,菜鸟,珍惜你现在还能啃砖头的日子吧,至少说明你还有点用,暂时死不了。”
陈远心头一沉,但还是保持着冷静。
他掂量着手里的\"营养砖\",试探性地问道:\"你在这待了这么久,就没想个什么应对方法?”
“方法?”对面的人似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镣铐轻响,“有啊,最简单的,他们问啥你说啥,把知道的、甚至不知道的全都编圆乎了吐出来,赌一把他们信了,或者觉得你没价值了,也许能赏你个痛快,或者发配去矿坑多活几天。不过我看你…...嘿嘿,不像是个会轻易松口的软蛋。不然刚才也不会是闻夙那毒蜘蛛亲自来伺候你了吧?”
“闻夙?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吗?你知道她?”陈远试探着问。
“哼,”对面得意地低哼一声,“在这鬼地方,想活得长点,耳朵就得比兔子还灵,鼻子得比狗还尖。那毒蜘蛛的高跟鞋声,隔着半里地我都能认出来。她亲自出手,你小子身上肯定有她特别想要的东西。咋样,哥们猜对了吧?滋味不好受吧?”
陈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将一军:“看来你很有经验嘛。”
“经验都是拿命换的,菜鸟。”对面的语气沉了下来,少了点戏谑,多了些冷硬,“老子能在这儿活这么久,靠的可不是运气,是脑子。我知道什么时候该装死,什么时候该学狗叫,什么时候又能偷偷从狗日的看守指甲缝里抠出一点能活命的东西。比如…...你那块营养砖,要是肯分我一半,我倒是可以免费教你两手,比如怎么让那馊水喝起来没那么像刷锅水,或者…...怎么判断下次提审你是不是要直接变‘耗材’了。”
图穷匕见。
这家伙绕了半天,最终目的还是为了食物和水。
在这地方,这才是最硬的通货。
陈远看着手里那块硬得能砸死人的营养砖,又摸了摸那小半袋馊水。
这点东西对自己来说难以入口,但对一个可能长期处于半饥饿状态的老囚犯来说,或许是难得的机会。
用这点东西,换一个地头蛇的“指点”,这买卖不亏。
“行啊。”陈远爽快地回答,“怎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