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同星陨城外虚空中无声流淌的星河,悄然间,距离玄夜意识初醒、魂语初啼,已过去月余。
星源密室内,景象已然不同。那团暗金色的气旋,如今已不能简单地称之为“气旋”。它凝实如一颗鸽卵大小的暗金色魂核,表面光滑而温润,不再旋转,而是静静地悬浮在星辉平台之上,如同沉睡的星辰内核。魂核内部,光华深邃流转,隐约可见更加复杂的、属于永夜与守护的法则纹路在缓慢勾勒、成型。中心那点意识灵光,已壮大至米粒大小,稳定地散发着清冷而坚韧的光芒,如同极地夜空中永恒的北极星。
玄夜的灵魂,已然完成了最初步的塑形与稳固。用苏沐带着哭腔的狂喜之言来说,便是:“魂核已成,灵光不灭,根基……总算保住了!”
这意味着,他最危险的时期彻底过去,那缕源于生命古树的“心源之露”与叶懿愫不惜代价的星辉滋养,终于将他从彻底湮灭的边缘,拉回了真实存在的世界。虽然依旧脆弱,远未恢复到可以脱离叶懿愫识海温养的程度,但至少,灵魂消散的危机,已然解除。
这月余时间,叶懿愫几乎未曾离开密室半步。联盟的大小事务,皆由青岚、冰芸、雷戟等人处理,非重大决策,绝不打扰。她全部的精力,都用于维系滋养阵法,以及应对玄夜意识苏醒后,那并不频繁、却每一次都牵动人心的魂语交流。
他的意识清醒的时间依然很短,如同潮汐,涨落不定。每次清醒,持续不过盏茶功夫,便会因精神不济而再次陷入深沉的修复性沉眠。交流的内容,也大多简单、断续。
有时是纯粹的感受:
“……暖……”
有时是记忆碎片带来的本能反应:
“……黑……压……”
有时,则是带着一丝茫然的确认:
“……还在?”
每一次,无论内容为何,叶懿愫都会给予最简洁、最直接的回应。
“嗯。”
“过去了。”
“在。”
没有过多的安慰,没有冗余的解释。她知道,对于此刻灵魂初定、意识如同新生幼儿般的玄夜而言,清晰、稳定、重复的确认,远比华丽的辞藻更有力量。她的存在本身,她平稳的星辉气息,就是对他混乱世界最好的锚定。
而玄夜的回应,也从最初纯粹的情绪波动,渐渐多了一丝极淡的、属于他本性的东西。在一次短暂的清醒中,他似乎努力凝聚了更多的意念,传递过来的不再是单词,而是一句虽依旧破碎、却让叶懿愫怔然片刻的话语:
“……拖累……你了……”
那意念中,带着熟悉的、属于玄夜式的、将一切责任归于自身的冰冷与执拗,尽管微弱,却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