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是叶懿愫那熟悉而坚定的星源呼唤,如同灯塔指引着归途!
在那被混乱与吞噬欲望填满的黑暗心湖中,一点微弱的、属于“玄夜”本身的意识灵光,如同风中残烛般,顽强地闪烁了一下。紧接着,更多被压抑的记忆碎片涌现——星神殿的共鸣、葬神渊的守护、苏沐带着泪光的笑容、凌昊豪迈的战吼、青岚冷静的分析、墨辰专注的锻造、黄瑶爽朗的笑声、瞳心静谧的梦境……还有,叶懿愫那肩负着族群希望的、永不退缩的背影!
这些记忆,构成了“玄夜”存在的根基,是他对抗那无尽黑暗与混乱的最后壁垒!
“我……是玄夜……”
“守护……而非吞噬……”
“我的暗……是永夜……非彼秽暗!”
破碎的意志在咆哮,在凝聚!那一点灵光骤然放大,如同燎原的星火,开始疯狂地驱散周围的黑暗,重新夺回对身体与力量的控制权!
外界,那沸腾的黑暗领域开始剧烈地向内收缩、坍缩!那些掺杂其中的暗红织噩纹路,如同遇到了克星般,发出滋滋的声响,被更加精纯、更加深邃的永夜之力强行剥离、挤压、乃至……吞噬!
玄夜悬浮的身影缓缓落回地面,周身那令人心悸的狂暴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他皮肤表面不再有纹路浮现,但那深邃的幽暗却仿佛浸透了他的骨髓,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个行走的黑洞,散发着冰冷而危险的气息。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空洞的黑暗,而是恢复了那种深不见底的幽深,只是那幽深之中,似乎多了一丝历经劫波后的疲惫与……更加坚定的冰冷。
他成功了。在最后关头,凭借自身顽强的意志与外力的辅助,他非但没有被吞噬,反而在巨大的压力下,初步完成了对那缕织噩本源的“驯服”,将其彻底融入了自身的永夜之力中。虽然过程凶险万分,代价巨大,但他的实力,也因此稳固在了元婴后期,对永夜之力的掌控更是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角落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苏沐身上,那冰冷的眸子里瞬间涌上一抹难以掩饰的痛惜与自责。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其抱起,感受着她微弱的生机,一股后怕与暴戾的情绪在他心底交织。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洞府外那维持着星源屏障、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的叶懿愫,以及气息同样损耗不小的清虚老祖,沙哑地开口:“多谢……救命之恩。”
叶懿愫见他恢复清醒,苏沐虽重伤但性命无碍,心中巨石终于落下,强提的一口气松懈,身形微微一晃,星源屏障随之波动。她强撑着道:“无事便好……苏沐她……”
“我会救她。”玄夜打断她的话,语气斩钉截铁,抱着苏沐的手臂紧了紧。
清虚老祖看着玄夜那更加深邃危险、却又明显可控的气息,抚须叹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小友此番经历,虽九死一生,却也因祸得福,对力量本质的理解更上一层楼。只是,那陨星海的存在,竟能隔着如此之远引动你体内本源,其威胁……远超预估。”
此话一出,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玄夜感受着体内那虽然被驯服、但依旧与远方某个存在有着微弱感应的力量,眼神冰冷地望向东南方向:“那里……必须去。有些账,该算了。”
星源屏障缓缓消散,凌昊等人撤去阵法,围拢过来,看到玄夜无事、苏沐重伤,皆是心情复杂。危机暂时解除,但所有人都明白,一场指向陨星海的、更加艰巨的征程,已然不可避免。
第180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