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锣鼓喧天,口号震耳。曾经庄严肃穆的庙宇被砸得稀烂,古籍字画被扔进火堆,无数承载着历史与文化的器物在“破四jiu”的狂热中化为碎片尘埃。
王水生站在94号院的屋檐下,听着墙外传来的疯狂喧嚣,面色平静,眼神却深不见底。
他早已不是初来乍到的穿越者,历经起伏,深知这浪潮的可怕。
他选择了最明智的做法——蛰伏。除了上下班,几乎足不出户,低调得仿佛不存在,绝不参与任何形式的“活动”,也绝不轻易表态,将自己和家庭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李怀德几次暗示他应该“积极表现”,甚至让他去主持抄某个“老学究”的家,都被王水生以“能力有限,恐负领导重托”或“家庭拖累,精力不济”为由,巧妙地搪塞过去。
他知道,此刻跳得越高,将来摔得越惨。他积攒的实力和系统积分,不是为了在这种荒唐的浪潮里浪费的。
然而,看着那些被肆意毁坏的文物古董,王水生心里却在滴血。他不是纯粹的收藏家,但他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更是文化和历史意义上的。
那些小将们不懂,只把它们当作“封建余孽”砸烂烧毁,简直是巨大的浪费和犯罪。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萌生。
他不能阻止这股洪流,但或许可以尽力抢救下一些东西。
他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小心翼翼地接触了几个不同区域的“小将”组织的头目。
这些半大的孩子,正是精力过剩、虚荣心强又缺乏判断力的时候,但同样也需要吃喝,需要经费来维持他们“轰轰烈烈”的活动。
王水生没有以干部的身份压人,而是摆出一副“同道中人”但又“更懂行”的姿态,私下里对他们说:“同志们革命热情是好的!这些四旧确实该破!不过嘛……砸了烧了,除了听个响看个火,啥也没落着。多可惜?”
小头目们疑惑地看着他。
王水生继续“推心置腹”地“指点”:“你看啊,你们组织活动,要不要经费?打印传单、做红旗、吃饭喝水,哪样不要钱?这些破铜烂铁、旧书画,在咱们这是四旧,但在有些人那儿,它就认这个!咱们可以悄悄把它们‘处理’了,换来的钱和粮票,不就能更好地闹革命吗?这叫……叫‘取之于旧,用之于新’!”
这番话,说到了这些小头目的心坎里。他们折腾了半天,除了虚名,实际好处并没捞到多少,早就有些捉襟见肘。一听这些没用的“破烂”还能换钱换吃的,顿时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