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妈,您先拿着用,不够再来舀。”于丽笑得温婉,“听说您家淮茹嫂子厂里最近困难?哎,这年景,大家都不容易。”
贾张氏看着碗底那点盐,又听于丽提起秦淮茹的糟心事,脸上有点挂不住,干笑两声:“是啊是啊...那谢谢了啊...”端着碗讪讪地走了。
等她一走,阎解成小声嘀咕:“丽儿,你咋给她那么多?咱家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于丽坐下,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粥:“给她多了,她觉得咱家富余,下次还来。给少了,她出去嚼舌头说咱家抠门。就这么一点,刚好够她炒个菜,她承情,也不好意思总来借。而且,”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我提淮茹嫂子的事,就是告诉她,咱家知道她家底细,别总想着占便宜。”
阎埠贵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窝头都忘了啃。他发现自己那儿媳算计的路数,跟自己如出一辙,甚至...更绵里藏针,更滴水不漏!
下午写春联,于丽给阎埠贵铺纸磨墨,嘴甜得像抹了蜜。
“爸,您这字真是越写越有风骨了!”
“这‘福’字写得真饱满,看着就有福气!”
“比街口代写春联的老先生强多了!”
哄得阎埠贵心花怒放,一口气写了十几副,把阎家所有门框都贴满了还嫌不够,恨不得把院里公用的厕所门都贴上。
写完春联,于丽又拿出早就剪好的窗花,一个个贴在擦得锃亮的玻璃窗上。
有喜鹊登梅,有五谷丰登,精巧细致,比往年阎大妈剪的不知好看多少。
阎解成看着焕然一新的家,看着灯下眉眼柔和的媳妇,心里美得冒泡,觉得自己真是娶了个宝。
傍晚,于丽开始准备晚饭。
她从自己陪嫁的箱子里拿出一小条腊肉,切成薄薄的片,和白菜粉条一起炖了。
虽然肉片少得可怜,但终究是见了荤腥。
饭桌上,阎埠贵看着那盆冒着油花的炖菜,破天荒地没算计每人该吃几片肉,只是感慨了一句:“今年这年,过得像点样子了。”
于丽笑着给每个人都夹了一筷子菜,包括两个小叔子:“爸,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寻思着,开春了,咱家窗台那点地方,也能种几棵小葱小蒜,省得老是花钱买。”
阎埠贵连连点头:“好!好!于丽啊,这个家交给你打理,我放心!”
窗外,天色渐暗,95号院里陆续亮起灯火。阎家的窗户上,新贴的窗花在灯影下显得格外红火热闹。
于丽收拾完碗筷,坐在炕沿上,就着灯光给自己织毛衣。阎解成凑过来,憨笑着:“丽儿,你真好。”
于丽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明镜似的。
嫁进阎家这几个月,她早就看明白了。
这就是个算盘珠子响叮当的家,公公精明到骨子里,丈夫有点憨,两个小叔子还没定性。
她想在这个家站稳脚跟,过上好点的日子,光靠温柔贤惠不够,还得会算计,比公公更会算计。
而且,这算计,不能摆在明面上,得藏在温良恭俭让的皮底下。
她看了一眼桌上阎埠贵那本着名的记账本。
以后,这阎家的算盘怎么打,或许,该有点新花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