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围坐下来。丁父丁母自然让王水生坐了上座。丁宇挨着王水生坐下,眼睛几乎没离开过那碗炖肉。
“动筷吧,王主任,家常便饭,千万别客气。”丁如山作为一家之主发话。
王水生先给丁父丁母各夹了一筷子炖肉里的肉片:“叔叔阿姨辛苦了,您们先吃。”然后又给眼巴巴的丁宇夹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肉:“丁宇,多吃点,长身体!”
最后,他才自然地给身旁的丁秋楠夹了一筷子炒鸡蛋,轻声道:“秋楠,你也多吃点。”
这个略显亲昵的称呼和动作,让丁秋楠刚刚恢复正常颜色的脸颊又微微泛红,她低着头,小声“嗯”了一下。
丁宇早就等不及了,咬了一口白面馒头,又塞进一大口肉,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感叹道:“哇!太香了!妈,今天怎么做这么多好吃的?还有白面馒头!比窝头好吃太多了!”
丁母笑道:“还不是沾你王大哥的光?肉和面都是你王大哥带来的。”
丁宇闻言,立刻用崇拜的眼神看向王水生,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突然语出惊人:“王大哥,你真好!你要是真当我姐夫就好了!那样我是不是天天都能吃上肉和白面馒头了?”
“噗——”丁父差点被一口馒头噎住。
丁母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丁秋楠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弟弟一脚,低斥道:“小宇!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瞎说什么!”
王水生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非但没觉得尴尬,反而觉得这少年天真直率得可爱。
他伸手摸了摸丁宇的脑袋,看着对面羞得快要钻到桌子底下的丁秋楠,眼中带着笑意,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行啊,那你就当我是你姐夫吧。以后姐夫常给你带好吃的!”
这话一出,丁秋楠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根本不敢抬头看任何人,只能小口小口地咬着馒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丁父丁母对视一眼,脸上也都露出了复杂而又带着些许期盼的笑容。
丁父干咳两声,打圆场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水生啊,你别介意,吃饭,吃饭!”
丁母也赶紧给王水生夹菜:“对对,王主任,吃菜,尝尝这个炒鸡蛋……”
饭桌上的气氛虽然因为丁宇的惊人之语和王的顺势接话而变得有些微妙和暧昧,但却格外温馨热闹。
王水生谈笑风生,不时给丁父丁母夹菜,也和丁宇说笑几句,眼神却总是不经意地飘向身边那个一直低着头、脖颈都泛着粉红的姑娘。
这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王水生知道,自己那句“你就当我是你姐夫吧”,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已经在丁家人心里,尤其是丁秋楠的心里,荡开了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