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势,分明是早有预谋啊!
“梁师傅,你这……真不用……”南易还想挣扎。
“坐下!”梁拉娣把他按在炕沿上,力道不容置疑,“菜都做了,酒也拿了,你不吃不就是打俺脸吗?咋的,俺做的菜毒死人啊?”她双手叉腰,一副“你不吃就别想走”的架势。
南易看着桌上那盘油汪汪的炒肉片,闻着那久违的荤腥香气,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最近被梁拉娣“劫”得厉害,自己也好久没正经吃肉了。再加上梁拉娣这咄咄逼人的架势,他知道今天这顿饭是躲不过去了。
“行……行吧,那就谢谢梁师傅了。”南易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妥协。
“这就对了嘛!”梁拉娣瞬间眉开眼笑,立刻给他拿碗筷,倒酒,“来,南师傅,先走一个!感谢你平时对俺们家的照顾!”
南易硬着头皮端起那小茶杯的白酒,看着梁拉娣豪爽地一饮而尽,只好也跟着抿了一大口。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让他龇牙咧嘴。
梁拉娣的手艺其实还算不错,肉片炒得嫩滑,土豆炖得软烂,粉条吸饱了汤汁,很是下饭。
她不停地给南易夹菜、劝酒,嘴里的话像连珠炮一样,从感谢到诉苦,再到夸赞南易的手艺和人品,根本不给南易细想和拒绝的机会。
南易一开始还保持着警惕,小心应付。
但几杯酒下肚,在梁拉娣的热情攻势和饭菜香气的包围下,警惕心渐渐被酒精麻痹了。
他也确实饿了,便放开吃了起来。
梁拉娣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计的光芒,劝酒劝得更勤了。
她自己的酒量极好,在焊工车间跟男工人们拼酒都不落下风,对付南易这种酒量平平的厨子,简直是手到擒来。
她一会儿说“感情深,一口闷”,一会儿说“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各种粗糙却有效的劝酒词层出不穷。
南易被她灌得晕头转向,脸越来越红,话也开始多了起来,从做菜的心得说到厂里的趣事,最后甚至开始大着舌头抱怨起丁秋楠的冷淡。
梁拉娣一边附和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继续给他倒酒。
终于,当那半瓶二锅头大部分都进了南易的肚子后,他彻底不行了。
眼神涣散,舌头打结,身体摇摇晃晃,最后“噗通”一声,直接趴倒在小炕桌上,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彻底醉得不省人事。
梁拉娣推了推他:“南师傅?南师傅?再喝点?”
南易毫无反应。
梁拉娣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紧张、决绝复杂表情。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费力地将瘫软的南易从桌边拖开,放倒在铺着干净床单的炕上。
灯光下,南易醉颜酡红,眉头微蹙,似乎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梁拉娣的手微微颤抖着,开始解自己衣服的扣子。她的心跳得像擂鼓。
王主任说得对,“生米煮成熟饭”!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她吹灭了煤油灯。
。。。
一切都在无声中发生,又在无声中结束。
当一切归于平静,梁拉娣躺在南易身边,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听着身边男人均匀的鼾声,心中充满了破釜沉舟后的期待。
生米,终于在她不顾一切的勇气下,被强行煮成了熟饭。
只是这饭的味道是苦是甜,未来的日子又会走向何方,此刻的她,无从知晓。
她只知道,从明天起,一切都将变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