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只见95号院里头,那熟悉的临时灵堂居然还在!白布、香烛、还有贾东旭那幅略显模糊的遗像,依旧摆在那里,与昨天他离开时似乎没什么两样。
“嗯?”王水生皱起了眉头,心里泛起嘀咕,“这不对啊。李大哥昨天发的丧。这贾东旭跟李大哥同一天,怎么灵堂还没撤?难道今天才下葬?”
可看院里进进出出的人,虽然也带着孝,却丝毫没有发丧前的忙碌和肃穆感,反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易中海、刘海中那几个管事的也不见有什么安排。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水生心下起疑,推着车凑近了些,正好看见一个住在附近、平日就好打听事儿的大妈挎着菜篮子经过,他赶紧上前,装作随口打听:
“大妈,劳驾打听下,这95号院……什么情况?我记得他家不是前天就没了吗?怎么灵堂还摆着?今天下葬?”
那大妈一看是王水生,又瞅了瞅95号院,立刻露出一副“你可算问对人了的”表情,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鄙夷:“嗐!下什么葬啊!埋人不得花钱啊?买地、请人、酒席,哪样不要钱?”大妈朝着贾家的方向努努嘴,撇了撇嘴,“舍不得拿出来钱来给她儿子办后事呢!”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瞧着啊,这灵堂再摆下去,味儿都不对了。估摸着啊,又是易中海那几个老家伙出的主意,等着今晚再开个全院大会,逼着大家伙儿给他们贾家捐钱呢!真是……儿子都没了,还想着算计这点钱。”
王水生一听,心里的火“噌”一下就冒起来了!
厂里给了抚恤金!
他是知道的,李怀德跟他提过一嘴,标准虽然可能不如李大哥的高,但绝对足够体面地办完丧事还有剩余!这钱,竟然被贾张氏那个老泼妇给私吞了?连给自己儿子入土为安的钱都舍不得花?!
草!这他妈还是人吗?虎毒还不食子呢!贾东旭摊上这么个娘,真是死了都不得安生!
王水生瞬间就明白了。
这灵堂根本不是用来悼念的,而是用来道德绑架的工具!
就是摆给全院人看的,逼着邻居们可怜他们“孤儿寡母”,可怜他们“没钱下葬”,好再一次伸手要钱!
捐钱?捐几把毛!王水生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想起之前捐款被自己搅黄的事,看来这帮禽兽是贼心不死,又想来这一套!
他看了一眼95号院那虚掩的院门,仿佛能听到里面贾张氏假惺惺的干嚎和易中海道貌岸然的动员。
“行,真行。”王水生冷笑一声,推着自行车转身就走。
原本只是想出来避避尴尬,现在他改主意了。
晚上,这个全院大会,他王水生——这个95号大院名副其实的“编外人员”,还必须得去“参加”不可了!
不是要捐钱吗?不是要表演吗?
好啊。
他倒要看看,有他王水生在场,这场戏,他们还怎么唱得下去!这把火,他非得给它搅浑了、搅黄了不可!
他骑着自行车,穿行在胡同里,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晚上该怎么“发言”了。
脸上的那点窘迫早已被一股子即将战斗的锐气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