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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转世投胎与笔中邪影(1 / 2)

转世投胎与笔中邪影

忘川河死水微澜,河心那片翻滚的黑红怨念云团缩小了些许,却依旧固执地盘踞在金色“债”字封印之下,如同地府心脏上一块丑陋的腐痂。前朝阎王的魂爆余威渐渐沉淀,化作河底淤泥里更深的怨毒。奈何桥的裂痕被更多粗壮的怨魂锁链缠绕,吱嘎作响,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断。

天宪殿偏殿,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鬼火灯的光被压缩到极致,只勉强照亮方寸之地。白小骨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形销骨立,眼窝深陷如骷髅,裸露的皮肤上缠绕着丝丝缕缕驱之不散的黑气——那是长期接触忘川怨念淤泥的烙印。左手腕的伤口早已溃烂发黑,流出的不再是淡金的魂血,而是粘稠的、散发着腐臭的黑水。他怀里紧抱着那个青灰色的襁褓,手臂枯瘦得如同干柴。

徐九难依旧安静。青灰的皮肤变成了死气沉沉的铅灰色,仿佛刷了一层劣质的铅粉。眉心那道竖纹,颜色已从深紫近黑,彻底化为了纯粹的墨色,浓得化不开,如同用最污秽的怨念之墨点上去的。它不再蠕动,不再有光芒透出,只是静静地存在着,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绝对的死寂和邪异。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从深渊里抽出的冷气。

一碗浑浊粘稠的液体放在旁边,颜色比忘川水更暗沉,表面浮着一层油亮的黑膜,散发着浓烈的怨念和尸腐混合的恶臭——这是加了足量“特供怨念淤泥”的“忘川血奶”。白小骨伸出枯爪般的手,手指颤抖着,不是去蘸奶,而是直接插进碗里,舀起一勺,撬开婴儿紧闭的、如同石雕般的嘴唇,灌进去。动作麻木得像个提线木偶,眼神里只剩下被怨气侵蚀后的空洞和绝望。喂养,早已不是维持,而是对那墨色竖纹之下蛰伏之物的献祭。

殿外廊下,齐风雅独立。指尖摩挲着冰冷的判天笔。笔身依旧古朴,笔尖寒芒内敛。但只有她能清晰感知到,笔身深处,一股微弱却极其顽固、带着血煞与龙怨的冰冷邪念,如同附骨之疽,正悄然壮大。那是昨夜强行“溯债归源”、锚定前朝阎王时,被血砚宿主烙印抓住机会,顺着因果丝线反向侵蚀而来的一缕分魂!它寄生在判天笔最核心的裁决本源缝隙里,贪婪地吮吸着每一次动用判天笔时散逸的力量,如同笔中暗影。

血砚宿主学聪明了。硬撼封印不行,转嫁怨念被破解,它选择了更隐蔽、更致命的寄生。一边在徐九难体内积蓄着毁天灭地的怨力,一边在判天笔中埋下侵蚀的种子。它在等待,等待徐九难这具“怨念核弹”成熟,等待判天笔被它的分魂彻底污染的那一刻。双管齐下,内外开花。届时,“归尘”将无人可挡。

徐九难这个容器,已至临界点。那墨色的竖纹,是怨念结晶的外壳,里面包裹的东西,一旦破壳,足以将整个天宪殿乃至奈何桥区域瞬间拖入怨念深渊。留不得了。

轮回井畔。

巨大的漩涡无声旋转,散发出吞噬一切过往的吸力。井口边缘,阴风猎猎,吹动齐风雅霜白的长发。她抱着那个铅灰色、死寂的襁褓,如同抱着一块万载寒冰。白小骨像一抹幽魂,踉跄着跟在她身后三尺,眼神空洞地望着那襁褓,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点支撑。

孟婆佝偻着身子,搅动着她那口永远沸腾的汤锅,浑浊的老眼看了看齐风雅怀里的婴儿,又看了看她手中那支散发着无形威压的判天笔,最终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舀起一勺浑浊的汤汁。

“丫头,想好了?”阎王爷的身影出现在井口另一侧,胖脸上罕见的没有威严,只有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此子已成怨念结晶,体内更蛰伏着血砚邪念本源。强行送入轮回,一旦胎中之谜破解,邪念随魂苏醒……后果不堪设想!不如……”

“不如现在就毁了他?”齐风雅打断阎王,声音平淡无波,目光却锐利如刀,扫过阎王,“连同他体内积攒的、足以炸平半个地府的怨念结晶一起?阎君是想亲自主持这场‘净化’?”

阎王被噎住,脸色一阵青白。毁掉?那积攒了九世怨婴、孽龙契约、三百年血债、以及忘川怨念淤泥的结晶一旦引爆,威力绝对恐怖!他这个阎君首当其冲!他干咳一声:“本王……本王是担心阳间秩序……”

“那就让他带着这身‘孽’,去阳间。”齐风雅低头,看着怀中婴儿眉心那浓得化不开的墨色竖纹,指尖判天笔微抬,笔尖一点凝聚了轮回法则之力的暗金光芒,缓缓点向那道竖纹。“判官执笔,断其因果,封其邪识,打入轮回——十世凡胎,受尽人间八苦,消其怨煞!”

笔尖金芒触及墨色竖纹的刹那!

“嗡——!!!”

一股沉寂到极致的恐怖怨念猛地从竖纹深处爆发出来!不再是混乱的洪流,而是凝练如实质的黑色尖锥!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意志,狠狠刺向判天笔的金芒!同时,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对剥离与放逐的极致恐惧和反抗,从婴儿那死寂的躯壳里涌出,化作无声的尖啸,冲击着齐风雅的意志!

“哼!”齐风雅眼神一厉!判天笔爆发出更加炽烈的裁决金光!笔锋如刀,强行切入那怨念尖锥!

滋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万年玄冰上!刺耳的侵蚀声伴随着浓郁的黑烟爆开!墨色竖纹剧烈扭曲、波动,仿佛活物般挣扎!金光与黑芒激烈对撞、湮灭!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

异变陡生!

齐风雅手中的判天笔,笔身猛地一颤!一股冰冷、粘腻、带着血砚特有邪气的意念,毫无征兆地从笔身核心爆发!正是那潜伏的宿主分魂!它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在齐风雅全力镇压徐九难体内邪念、心神牵动的刹那,骤然发难!它没有攻击齐风雅,而是疯狂地干扰、扭曲着判天笔输出的轮回法则之力!试图让那封印邪识、打入轮回的一笔……出现致命的偏差!

内外夹击!判天笔的金芒瞬间紊乱!笔尖点在墨色竖纹上的位置,被那分魂的邪力强行牵引,偏移了最关键的一线!

“噗!”齐风雅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淡金色的血迹!心神受创!

就是这一线之差!

笔尖蕴含的轮回封印之力,未能完全封住墨色竖纹的核心!那积攒的恐怖怨念结晶,被强行剥离了大半,却有一缕最精纯、最本源的、属于血砚宿主烙印的邪念意识,如同跗骨之蛆,在封印落下的瞬间,借着轮回通道开启的缝隙,竟诡异地脱离了徐九难的躯壳,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暗红血线,猛地钻入了——判天笔的笔尖深处!与那潜伏的分魂瞬间融合!

而徐九难那小小的、铅灰色的身体,在怨念结晶被剥离的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囊,迅速干瘪下去,眉心墨色竖纹也黯淡成一道浅灰色的疤痕。判天笔那被干扰的轮回之力裹挟着他残存的、被洗刷得一片空白的魂魄,化作一道微弱的流光,坠入了深不见底的轮回漩涡!

“不——!!!”一声凄厉绝望、如同野兽濒死的嚎叫从白小骨喉咙里挤出!他看着那道坠入漩涡的微弱流光,枯槁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扑向井口!却被轮回井强大的吸力和无形的屏障狠狠弹开,摔倒在地,枯瘦的手指死死抠进地面,留下十道血痕,目眦欲裂地看着那漩涡将最后一点光芒吞噬。

轮回井漩涡缓缓平复。

齐风雅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判天笔。笔尖,那点寒芒依旧,但笔身深处,一股融合了血砚宿主本源烙印和分魂的、更加强大、更加阴冷、更加贪婪的邪念意志,如同苏醒的毒龙,正盘踞在裁决本源的最深处,发出无声的、充满恶意的嘶鸣。

血砚宿主……它成功了!它放弃了即将爆发的怨念容器徐九难,金蝉脱壳,将最核心的本源邪念,寄生到了地府最强大的神器——判天笔之中!

“笔……”齐风雅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压抑的震怒。她猛地抬头,看向阎王,看向孟婆,看向瘫倒在地、失魂落魄的白小骨,最后,目光落回自己手中的笔。

“它,在里面。”

十八年后。阳间,洛京城外,乱葬岗。

冷月如钩,荒草萋萋。乌鸦的啼叫在枯树间回荡,瘆人心魄。

一个穿着破旧麻布短褂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身形单薄,正吃力地拖着一具刚扔下不久的乞丐尸体,往乱葬岗深处走去。他脸上沾着泥污,看不清具体样貌,唯有一双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干净,却也格外麻木,像两口枯井。他动作熟练,仿佛已重复了千百遍。

他叫徐小乙。是城里“义庄”新招的收尸伙计。无亲无故,命贱如草。

他将尸体拖到一个浅坑旁,正准备推下去。月光下,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那里,有一道极其浅淡、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灰白色竖痕,像一道愈合已久的旧疤。

指尖触到疤痕的瞬间,徐小乙浑身猛地一颤!一股没来由的、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仿佛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在某个他无法感知的层面,隔着遥远的时空,死死地“看”了他一眼!

他惊恐地抬头四望,乱葬岗死寂一片,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

是错觉吧?他甩甩头,压下心头的悸动,用力将尸体推进坑里,开始麻木地填土。

地府,天宪殿。

殿内一片狼藉,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风暴。桌椅东倒西歪,墙壁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仿佛被无形利爪撕裂的痕迹,空气中残留着狂暴的裁决之力与阴冷邪念对撞后的混乱波动。

齐风雅靠坐在唯一完好的主位石椅上,霜白的长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如纸。她右手紧紧握着判天笔,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笔身在她手中剧烈地震颤着,笔尖的金芒明灭不定,时而炽烈如阳,时而被一股粘稠的暗红血光压制、侵蚀!

“滚出去!”齐风雅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强大的神念如同怒海狂涛,狠狠冲击着笔身深处盘踞的邪念!

“桀桀桀……”一个混合着金属摩擦与深渊回响的诡异笑声,直接在齐风雅的意识海中响起,充满了贪婪与嘲弄,“出去?为何要出去?这判天裁决之力,这执掌阴阳生死的权柄……多么美妙的味道!比那怨念结晶美味万倍!本座蛰伏十八载,等的就是今日!这杆笔,这地府,终将成为吾‘归尘’之基!齐风雅,你困不住吾!”

暗红血光大盛!一股充斥着扭曲、腐朽、妄图颠倒阴阳规则的邪恶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笔身疯狂涌向齐风雅握笔的手臂,试图侵蚀她的神智,夺取判天笔的掌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