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邬思道忽然开口,眼神凝重,“线索虽指向八爷,但证据链还薄。胡郎中可推说自己鲁莽,熏香的事也能层层推诿,现在发难,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胤禛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冰冷的决断:“爷知道。戴铎,胡郎中给爷‘好生伺候’,让他把回春堂的事全吐出来,但留着他的命;小翠控制起来,撬开她的嘴后,做失足落水的假象;回春堂盯死了,进出的人都查个底朝天!”他要的不是一时痛快,而是顺着这条线,把八爷党的毒牙一颗颗拔干净!
暖阁内,天快亮时,明玉腹中的隐痛终于消退了。灵泉气息滋养着胎元,刘太医的安胎药也起了作用,她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
胤禛轻手轻脚坐在榻边,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覆上去,仿佛能摸到那丝微弱却顽强的心跳。这一刻,那个杀伐决断的冷面亲王,眼底淌着从未有过的柔软:“玉儿,爷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
可这份宁静没持续多久,戴铎又匆匆进来,脸色古怪得很,递上一份密报:“主子,筛查府里仆役时发现件怪事!负责浆洗的丫鬟柳儿,入府不到两月,前一日有人见她在后院废井边埋东西。我们挖出来一看,是几块沾了暗褐色污迹的泥土,经辨认…是干涸的猫血!而且埋土的地方,正对着暖阁的窗户!”
猫血?巫蛊厌胜之术!
胤禛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手段比熏香、郎中阴毒得多,路子也完全不同!府里竟然还藏着另一条毒蛇?!
“那个柳儿呢?”他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戴铎的冷汗下来了:“奴才去拿人时,她已经投井自尽了!捞上来时,手里攥着枚银丁香耳坠——那绝非粗使丫鬟能戴得起的!”
银丁香耳坠?信物?
这条刚浮出的暗线,竟瞬间断了!可这也说明,除了八爷党,还有一股更深的势力,像跗骨之蛆,潜伏在王府里,目标直指明玉和她的孩子!
胤禛缓缓站起身,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冻结空气。他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眼神锐利如刀:“查!从头查!柳儿入府前的所有经历、接触过的人、祖上三代!还有那银丁香耳坠的来历!爷倒要看看,这潭水里到底藏了多少魑魅魍魉!”
晨光透过窗纱照进来,却驱不散书房里的阴霾。一场针对未出世孩子的阴谋刚露端倪,又一条更隐秘的暗线浮现,这雍亲王府,早已成了各方势力博弈的战场,而明玉腹中的孩子,就是那最关键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