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的异常资金流向像一根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十方天阙内部漾开层层涟漪。陈航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算力,试图追踪那几家雇佣兵组织和私人实验室的最终受款方,但对方显然早有准备,资金经过数十层匿名账户的洗白,最终消失在虚拟货币的迷宫中。
“对方很谨慎,用的是‘幽灵桥’技术,而且是最高级别的那种。”陈航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语气里带着不甘,“需要时间,或者……需要一个突破口。”
“突破口会有的。”林琪站在巨大的星图前,目光落在那个标记为“蚀骨蛆”核心活动区的模糊区域,“他们动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盯紧所有与谢妄和‘蚀骨蛆’有关的出入境记录,尤其是非公开渠道。”
她有种预感,谢妄这次的目标,可能不再是简单的破坏或夺取,而是某种更危险的、能够从根本上改变力量对比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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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之下,林琪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和对未来局势的推演,即便以她融合四信物的体质,也感到了一丝精神上的疲惫。这种疲惫并非源于力量不足,而是那种独自面对深渊般谜团时,源自灵魂深处的孤寂感。
夜深人静,她回到卧室。秦砚依旧乖巧地等在那里,像一只等待主人归巢的幼兽。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林琪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凝重,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依偎过来,而是默默地去调了一杯安神的温水,轻轻放在她手边。
“姐姐,很累吗?”他小声问,黑眸里盛满了纯粹的担忧。
林琪接过水杯,温热透过杯壁传来。她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眸,那里没有算计,没有权衡,只有全然的关心。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还好。”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躺在熟悉的床上,秦砚依旧会依赖地靠过来,但他今晚的动作格外轻柔,仿佛怕惊扰了她。他只是安静地贴着她,传递着自己微薄的体温和无声的陪伴。这份纯粹的温暖,像一道微光,悄然驱散着林琪心底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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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江狩的异常引起了林琪的注意。
他训练得比以往更加刻苦,甚至到了近乎自虐的程度。而且,他不止一次在深夜,独自一人站在基地最高的观测台上,望着旧城区的方向,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他背影挺拔依旧,却莫名透出一股压抑的躁动。
林琪在一个深夜找到了他。观测台上夜风凛冽,吹动他利落的短发。
“有事?”她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望向脚下那片沉睡的城市。
江狩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感觉……力量有些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