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需要的话,咱们可以想办法书信联系!”
萧秋水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轻重缓急,他是知道柳随风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的。
但他还不知道他认识的风朗是柳随风假扮的。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之之,你自己回去一定要小心!”
“有什么事立刻想办法通知我!”
“放心吧!我机灵着呢!”苏之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她匆匆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再次感谢了萧家人的款待,便离开了浣花派,踏上了返回权力帮副帮主府邸的路。
而此刻,远在权力帮府邸的柳随风,正独自坐在阴暗的书房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苏之之……出去快一整天了。
他原本并未将这个随手打发出去的小丫头放在心上。
只当是放出去的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能带回点消息最好,带不回也无所谓。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渐晚。
那个总是被他呼来喝去、累得小脸皱成一团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一种莫名的、极其细微的烦躁感,开始在他心底滋生。
她去哪里了?只是去打探消息,需要这么久?
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还是……她根本就是借此机会,想要逃离?
一想到“逃离”这两个字,柳随风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冰冷!
他的东西,就算是他不想要的、随意丢弃的,也绝不允许擅自逃离他的掌控。
更不允许被任何人破坏和夺走。
(在他潜意识里,已经将苏之之划归为自己的“所有物”)
这种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他猛地站起身,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气。
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要去把她找回来。
无论她在哪里,无论她是不是想要逃跑。
他都要把她抓回来,牢牢地锁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当机立断,柳随风决定亲自出门去寻找苏之之。
而此时的苏之之,正走在返回权力帮的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上。
她心里盘算着回去该怎么编造“打探来的消息”应付柳随风。
是夸大浣花派的戒备森严呢,还是编造点李相夷的日常?
正想得出神,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异常。
突然,从小路旁的树林里猛地窜出三个手持钢刀、面目狰狞的彪形大汉,拦住了她的去路!
“哟!小娘子,一个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淫笑着,目光不怀好意地在苏之之身上扫来扫去。
苏之之吓得魂飞魄散!她一个现代社畜,哪里见过这阵仗?!
“你……你们想干什么?!”她声音发抖,下意识地后退,却被另外两人堵住了退路。
“想干什么?哥几个最近手头紧,借点银子花花!顺便嘛……陪我们乐呵乐呵!”
另一个矮胖男子搓着手,满脸猥琐地逼近。
“我没有钱!你们别过来!”
苏之之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拼命摇头,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完了,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难道她苏之之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就在那矮胖男子的脏手即将碰到她肩膀的千钧一发之际。
“咻!咻!咻!”
三道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响起!
那三个彪形大汉甚至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手腕或是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
手中的钢刀“哐当”落地,人也惨叫着跪倒或瘫软下去!
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苏之之身前,背对着她,挡住了那三个哀嚎的贼人。
来人身姿挺拔,穿着暗纹锦袍,虽未回头。
但那熟悉的、带着阴冷压迫感的气息,让苏之之瞬间认出了他是谁!
柳随风!
他……他怎么来了?!
巨大的惊吓、劫后余生的恐惧、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在绝境中看到“熟人”。(哪怕是变态熟人)
复杂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苏之之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几乎是本能地,朝着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却在此刻如同救命稻草般的背影。
猛地扑了过去,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仿佛抓住了唯一的依靠。
“公子……呜呜呜……他们……他们……”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了柳随风那价值不菲的锦袍上。
柳随风的身体在她扑入怀中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怀中温软的身躯颤抖得厉害,那压抑不住的、带着恐惧和后怕的哭声,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少女身上淡淡的、与他府中熏香截然不同的清新气息,混合着泪水的咸湿,一股脑地钻入他的鼻尖。
他低头,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和那因为哭泣而不断耸动的、纤细脆弱的肩膀。
一种极其陌生的、类似于“被需要”和“掌控感得到满足”的复杂情绪,悄然取代了之前的烦躁与暴戾。
他抬起手,似乎想拍拍她的后背安抚一下,但指尖在空中停顿了一瞬。
最终还是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僵硬,轻轻落在了她那单薄的背脊上。
“没事了。”他开口,声音依旧是惯常的冷淡,却似乎少了平日里的那份锐利和阴鸷。
那三个被暗器所伤的贼人,此刻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看着柳随风那虽然没什么表情却令人不寒而栗的脸,连滚带爬地求饶。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们有眼无珠!再也不敢了!”
柳随风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们,只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那三人如蒙大赦,也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小巷中,只剩下相拥(?)的两人。
苏之之还在呜呜地哭着,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发泄出来。
柳随风就那样站着,任由她抱着。
那只手依旧有些僵硬地轻拍着她的后背,感受着怀中这具身体的柔软和脆弱。
心中那股因她“失踪”而起的暴戾,竟奇异地、彻底地平息了下去。
他找到了他的“所有物”。
而且,这个“所有物”,似乎比想象中……更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