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光熹微,太原城西校武场的尘土尚未完全落定,程啸天便骑着黑皮往自己的府邸折返。胯下的黑皮并非战马,而是一头重达六千余斤的黑皮犀牛,肩高七尺有余,浑身黑毛如墨玉般油亮坚硬,四蹄如磨盘般踏在青石板路上,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发颤,路边行人纷纷避让,目光里满是骇然与好奇。犀牛头顶那支独角锋锐如铁,长近两尺,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更添几分凶戾。
程啸天端坐于黑皮宽阔的背脊上,脑海中还回荡着方才在校武场的震撼景象。方才他骑着黑皮在校武场演练,数十万大军列阵围观,当这庞然大物迈着厚重的步伐登场时,全场瞬间死寂,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叹。将士们不顾军纪围拢上来,伸着脖子打量这从未见过的异兽,七嘴八舌的询问声此起彼伏。
“程统领,这异兽是何方来头?竟如此庞大,比犍牛还壮上几圈!”
“是啊!看这家伙那根独角,都有两尺长了吧,如此庞大的异兽,怎会如此温顺听话?”
“你们忘了?咱们程统领天生神力,降服一头异兽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程统领威武!有您在,咱们大军定能横扫四方!”
听着瓦岗寨旧部的连声夸赞,程啸天抬手压了压声浪,朗声道:“兄弟们,往后莫再称我统领了。如今咱们已不是瓦岗寨的义军,而是正规大军,往后唤我程将军便是!”
将士们轰然应诺,欢呼声震彻校武场。程啸天心中暖意涌动,抬手拍了拍黑皮粗糙的背脊,这头通人性的犀牛低低哼了一声,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待安抚好军心,他便率人散去,独自骑着黑皮返回府邸。
不多时,府邸已至。程啸天翻身从犀牛背上跃下,他将黑皮牵至马棚附近的石桩上,然后把他拴石桩上,又吩咐下人备好新鲜的草料与足量清水,看着黑皮甩了甩尾巴低头进食,这才转身往东厢房走去。
刚踏入房门口,府门外便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大嗓门,连门框都跟着嗡嗡作响:“啸天将军!啸天将军在不在?”
程啸天心中一乐,不用看也知是尉迟恭来了。他快步走到府邸门口,果见尉迟恭身着黑甲、手持铁鞭立在府前,满脸急躁地呼喊着。“敬德,你怎的来了?”程啸天走上前,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这时,程咬金也从屋内走了出来,揉着耳朵满脸不耐地骂道:“谁大嗓门瞎喊?老子在屋里都听见了,吵得人心烦!”
尉迟恭斜睨他一眼,撇撇嘴道:“我喊啸天将军,又没喊你,你急个什么劲?”
“嘿,你这黑炭头,敢跟老子这么说话?”程咬金顿时炸了毛,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
“怎么着?想打架不成?谁怕谁!”尉迟恭也不甘示弱,握紧了手中的铁鞭,周身煞气翻涌。
程啸天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二人。他心中暗道,这二人在《隋唐演义》里便爱拌嘴,没想到现实中竟真是这般模样,当真一对活宝。他连忙上前拦在二人中间:“大哥、敬德,莫要争执,都是自家兄弟,伤了和气不值当。”
两人这才悻悻作罢,却仍互相瞪着,嘴里小声嘀咕不休。程啸天目光一转,注意到尉迟恭身旁立着一名年轻将领:银甲束身,面容俊朗,眼神锐利如鹰,周身透着沉稳的武将气度。他眼神微眯,走上前问道:“敬德,你身旁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