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泰点头应诺,扛着一对加起来有三百二十斤的镔铁轧油锤,催马来到阵前。马赛飞见又有人出战,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两人互通姓名后,便战在一处。梁师泰吸取了尉迟恭的教训,一边交战,一边警惕着马赛飞的飞刀。马赛飞几次想要拔飞刀,都被梁师泰识破,被迫放弃。
斗了十余合,马赛飞再次假装不敌,拔马就跑。梁师泰心中警惕,并未贸然追击,只是缓缓跟在后面。马赛飞见他不上当,心中暗急,突然一个翻身,从怀中摸出三柄飞刀,同时朝着梁师泰射去。三柄飞刀呈品字形,封死了梁师泰所有躲闪的路线。梁师泰大惊,挥舞着镔铁轧油锤,挡开两柄飞刀,却被第三柄飞刀射中大腿,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李家军士兵连忙冲上前,将梁师泰救回阵中。马赛飞得意洋洋地回到城下,朝着李世民喊道:“李世民,你麾下大将也不过如此!只会以多欺少,有本事再派人与我斗将啊!”
李世民看着受伤的尉迟恭和梁师泰,脸色凝重,沉声道:“撤军!今日暂且休整,明日再攻!”
李家军缓缓退兵,回到大营。孟海公在城墙上看着李家军撤退的背影,强装镇定地哈哈大笑道:“李世民,不过如此!就算折了两万伏兵,本王依旧能守住曹州!有夫人在此,曹州城固若金汤!”心中却暗自盘算,若李世民明日全力强攻,仅凭现有兵力,恐怕真的难以支撑。
大营内,军医正在为尉迟恭和梁师泰包扎伤口。李世民坐在帅案后,眉头紧锁,神色阴沉。李靖站在一旁,说道:“二公子,马赛飞的飞刀太过阴狠,斗将对我军不利。明日攻城,当以大军强攻为主,避免与她斗将。”
李世民点了点头,沉声道:“言之有理。传我将令,全军休整,明日一早,全力攻城,务必拿下曹州!”
他此刻尚不知晓,千里之外的太原已陷入灭顶危机。宇文成都与窦建德的二十三万大军,正日夜兼程逼近太原,而太原城内仅有十万守军,李建成、李元吉虽全力布防,却依旧压力如山。
更危急的是,杜伏威派来的七万江淮大军,也已踏上驰援太原的路途。不出四日,这七万大军便会与宇文成都、窦建德汇合,三十万大军合围之下,太原的处境将愈发凶险。
而那名肩负着太原急报的斥候,此刻仍在路上疾驰。他胯下的战马早已汗流浃背,口鼻喷着白气,斥候本人也已浑身湿透、筋疲力尽,但他依旧咬紧牙关,不断挥鞭催马。按眼下行程,他还需一日时间,才能抵达曹州城外的李家军大营,将那足以撼动天下格局的急报,送到李世民手中。
此时的李世民,仍在专注于曹州之战的部署,丝毫未察觉一场关乎家族存亡的危机,正朝着他快速逼近。
与此同时,江陵城小梁王萧铣的王府内,烛火通明。萧铣端坐主位,身旁坐着洪灵天、文士弘两位心腹将领,三人正商议着陆风与黄霸天投靠之事。
“大王,陆风与黄霸天来历不明,突然前来投靠,恐有别有用心。”洪灵天皱眉道。
文世宏也缓缓道:“大王,乱世之中,用人当不拘一格。不管他们有何居心,只要能助我们对付瓦岗寨、李渊等反王,便值得一试。若他们真心效力,便是添了两位人才;若有异心,再除之不迟。”
萧铣点了点头,沉声道:“文将军所言极是。明日我亲自接待他们,听听他们的谋划。如今天下大乱,宇文成都、窦建德攻打太原,李世民专注曹州,瓦岗寨深陷兖州之战,正是我们静观其变、伺机而动的好时机。”
三人商议已定,只待明日与陆风、黄霸天会面,共商天下大计。
夜色深沉,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太原的危局尚在酝酿,曹州的对峙未有定论,兖州的胶着仍在持续,江陵的谋划悄然推进。那名疾驰的斥候,如同黑暗中传递火种的使者,他的到来,将彻底打破眼下的平静,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已在冥冥之中蓄势待发。